“大人等您许久了。”
俞书礼点头应了,边走边问:“他何时起来的?”难道是自己起床的动静太大,将人吵醒了么?那看来下次还得轻声些。
仓胥道:“您醒之后,大人就醒了。不敢耽误小将军公务,故而没有唤您。”
俞书礼撇嘴:“他打扰我公务的事情也没少干。还在乎这些?”
仓胥扯了扯嘴角,将人带进去。
“大人还问小将军安。”仓胥觑了眼俞书礼的脸色。心下思忖这二人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,怎么一早起来,两人周身的气质都有些怪怪的。
俞书礼正要回答,仓胥又连忙阻止:“大人说,过会儿小将军亲自告知他就好,不必通过属下转达。”
俞书礼暗骂一句,这老狐狸精!
一路上路过牢房,刑犯斗殴、狱头管教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地上脏污一片,俞书礼很难想象魏延是怎么踏进这里的。
他毒发才刚刚得到缓解,好不容易安睡一晚,结果第二日白天就得来这种地方。
俞书礼心里浮现一丝歉疚。
其实本来魏延可以好好养病、好好休息的。
能这么着急,其实都是为了他俞书礼。毕竟董思文和他魏延,压根就没什么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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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狱里间一片昏暗,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。
明黄色的烛火微微摇曳,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坐在审讯椅上的男人一身黑色锦袍,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,衬得腰身紧致纤细。他头戴金玉发冠,鞋履上面交错着繁复的金丝纹样,精致的仿佛不该在这里存在。
男人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看起来温润又没有攻击性。却偏偏目光如炬,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。
而在他对面,被倒吊着,双腿被紧紧束缚着的刑犯,则是满面通红,狼狈地剧烈喘息着。
“本相早就说了,不喜欢动用刑罚,仇公子吃了点苦头,可是愿意说了?”
仇东朔是白身,没有什么不能捕审一说,魏延也就懒得同他虚与委蛇。
仇东朔脑中充血,耳朵几乎要听不到声音了,他知道,魏延不是一般人,在他面前也耍不了什么滑头。
面前这位的手段,不仅在渠州,在京城也是名声大震的。
他绝非自己可以抗衡的人。
但……说了的话……爷爷和姐夫,一样不会放过自己的吧?
仇东朔紧抿着嘴唇,一张摘取络腮胡的的脸泛着紫红,还带着些稚气未脱的倔强。
魏延低低一笑。
挥了挥手,示意周围的狱卒过来将人放下来。
倒挂了一整个时辰,仇东朔一被放在地上,就如同一只丧家犬一般趴着不停喘气。一条命算是在临终之余被拯救了过来,终是没有立刻交待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