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见过,不过牡丹只有京城人才养,也只有京城养得起。谷雨过后,昭阳京满城紫红。阿叔这里不能养,不过牡丹和芍药长得很像……”
“牡丹不是黄色的吗?阿爸说它盛世金光融娇柔,是花中的金色阳光。怎会和红色的芍药像?”
叶行之愕然,慢慢纠正道:“一定是你阿爸记错了,你到了京城就知道了,满城牡丹,除了红紫,怎敢有其他颜色。拾京,你阿爸会写字?”
“会。还会念诗。”
“那他一定是个……读书人。”
想起十年前的话,叶行之微微叹息,伏在他耳边,轻声说道:“拾京,你记住了,除了昭阳宫,其他地方见不到黄色的牡丹。”
拾京不解:“昭阳宫是哪里?”
叶行之竖起一根指头,示意他不要问。
“跟着南柳,她能帮你找到,只是……你到了京中,要先观察,把人心看遍,再决定要不要找你阿爸的父族。”
拾京虽不明白他的意思,然而还是点了点头:“我记住了。”
“京中人心复杂,对你笑的不一定是对你好的人,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是好人,你要当心,到了京城,生存一事,无人能帮,唯有靠你自己。”
“我知道了,阿叔……我走了,再见。”
车驾离开岚城,朝北而行,至贺方时,南柳叫停车驾,带着拾京坐进了贺方的酒楼。
南柳给他斟了一杯酒,悠悠笑道:“慢慢喝。”
拾京似喝水一样,皱着眉把酒喝了,歪过头,发现他们停在街角的车驾缓缓驶走。
“怎么走了?”
南柳哈哈笑道,抽出骨扇,指着东边:“当然要走了,他们走那条道,我们呀,走这条道。”
再次出发时,拾京有些视物不清,脸也发烫,他坐在马车里,手扒在窗口,朝外面看去。
雁陵骑着马微微动了动眉,问他:“何事?”
拾京又看向前面骑马的陌生大哥,更是迷惑,似是想不明白。
南柳把他拽了回来,笑问:“醉了?你竟把魂归酒当水喝,佩服。”
拾京忽然问她:“南柳,这是去哪?”
“回京啊。”南柳说道,“这条路回京,清静多了。”
拾京摇头:“京城在北边。”
“看来醉了也没傻。”南柳笑眯眯地玩着他头发,“不骗你,这也是回京,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