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恩。”杜冰应声,舒着眉毛回头望了一眼弯腰的楚唐,他徒留一张侧脸给她。
耳朵真好看。
她对自己的想*了愣,目不转睛地又看了会儿楚唐的耳朵。随即摇了摇头,迈起步子和沈清言一起回校。
虽是对水果店一面之缘的楚唐感到惊艳,可也不过是起不了大浪的小小涟漪,隔天她就忘得一干二净。
再次见到楚唐是在气温骤降的一个晚上,杜冰和沈清言在图书馆泡了几个小时后,她实在是嘴馋得不行,拽着沈清言就往校外的小摊位跑。乱七八糟点了十几个肉串后,她心满意足地将它们握在手上,脖子伸得老长,嘴巴小心翼翼地撤下一块块肉,努力不让肉块碰到浅色的围巾,嘴里时不时发出“呼”的满足声。
沈清言手上也拿着几串,跟在杜冰身边慢悠悠地在街上晃悠。
校外的这条街长年受教育局管制,风气算是干净。隔着一道马路就是高等学府z大,有关部门自然给予了高度重视。新开张的店面,房屋租赁都受到监督,除了两家有些年头的老酒吧没法妥当地连根拔起,其余的店都是祖辈十八代清廉的老百姓做的点小生意。这两家如同百年大树般牢牢扎根在此的酒吧,一家在长街的东侧尽头,一家在西侧尽头,像镇守着这条街的两座大石狮,井水不犯河水。中间长长的青色砖墙竖起一道道五脏俱全的小店面,从吃到读再到小清新的那些摆件什物,应有尽有。
东侧的酒吧名字叫“绮丽”,中规中矩听起来并不特别。它的右面紧挨着一家面店,透明的玻璃推拉门内满室氤氲,热腾腾的汤面、拌面从又红又绿的自制布帘子后被端出来,妥当地摆到一位位客人面前。
沈清言和杜冰落座,娴熟地点了一碗片儿川,一碗猪肝面,后又小心地吩咐了所需酱料。
她们搓着手耐心等了会儿,笑脸盈盈的年轻小伙平稳地端着两碗面放到两人面前,客气地道了一句“慢用”。
沈清言从桌角的筷子盒中抽出两双筷子,递给杜冰,抬眼就看到她的目光穿过自己的肩膀呆呆地望着后面。
回过头,是楚唐。
沈清言慢悠悠地转回来,脸上浮起狡黠的笑意。
“杜冰,筷子给你。”
杜冰收回眼神瞪了她一眼:“叫这么响做什么!”她的语气虽然跋扈,声音却虚得只敢用假声,平日里见谁都能狰狞着脸怼回去的她,怂了。
一家小本经营的面店,掰着手指头数桌子的数量也不过十个。而晚上,许多学生从校园里“倾巢出动”,手挽着手狂奔而至,时间稍稍晚一些,这一条长街的店就都座无虚席了,即便是街道尽头的面店也不例外。
楚唐和同行的男生环顾了一眼四周,看到杜冰的这一桌还空出了一半,就像所有别桌一样,他们自然地走近。
“请问这里有人坐吗?”
他边上瘦瘦的戴着眼镜的男生问。
“没有。”
杜冰口中的一个“有”字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,咬牙切齿地嘀咕了几句,只见沈清言已经挪开了刚才还侵占了另一半桌子的餐巾纸,请他们入座。
“谢谢。”楚唐取下围巾,礼貌地一笑,偏过头看起菜单。
楚唐坐在了沈清言的身边,恰好在杜冰的斜对角,她只要抬头看沈清言,余光就会不自觉地瞄到楚唐。
真真的帅啊。
她在心里搓着小手,人生头一次感觉到了紧张到心跳加速。
一箭中的可能说的就是她的感觉。第一眼看到一个人的感觉,觉得他从头到脚都顺眼,都清爽干净,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。
此时杜冰边上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一本正经地打量着沈清言,又转头打量起低头猛吃面的杜冰,天真无邪地问:“这是不是咱学校的冰山学妹和霸王花?”他眨了眨眼,先自己点起头来。
杜冰擦了擦嘴角,火苗在眼底蹭蹭地窜了起来,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男生:“我在男生堆里叫霸王花吗?”
“……玩笑玩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