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院长何许人也,他跟总参谋长也是攀得上交情的,自然脾气也傲一些。他皮笑肉不笑:“这病人呢,是永远也少不了的。要想治病人,就得先把医生喂饱吧?”
段烨霖站了起来,走到胡院长面前,居高临下看他:“老子在前线带弟兄打战,你在后头跟我玩人命游戏,我看你真是活腻了!”
啪的一下,胡院长也火气上头,拍了桌子指着门口喊到:“司令看不上我的医院,行,我今天就让人把那些伤兵清出去!您呢,自个儿找地方安置去吧!”
此话一出,段烨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怒极反笑,出门而去。
胡院长坐下,喝了杯茶,抽了根烟,看着怀表觉得到了饭点,哼着小曲出门了。
他刚跨出医院大门,还没走出一百米,砰的一下,出事儿了。
一辆福特车从后撞上去,胡院长整个人就像小鸡仔一样滚到一边去,仆地而晕,臂骨碎裂,构成重伤!
这还没完,又一辆福特车紧跟着从胡院长腿上压过去,骨裂的声音很清脆。
随后车窗摇下,副驾驶座的乔松回头问道:“司令,怎么处理?”
段烨霖瞥了一眼,冷笑:“送回小铜关的牢里,只准用那些过期药给他治,什么时候治好,什么时候放他出来。”
“是,那接下来您去哪儿?”
“鹤鸣药堂。”
鹤鸣药堂在九溪巷子边上,占了大半条巷子,是许家的产业。
许家原本人丁兴旺,早年战事混乱,死了不少,只留下本家一个独子。十来岁到了贺州城,养在自家舅舅府里,没几年舅舅一家也死绝了,这家业全落到许家少爷头上。
有人说,这许家少爷命硬,克人得很。可是自从这鹤鸣药堂开张以来,治病救人很是积德,渐渐也就没人这么说了。
段烨霖走进鹤鸣药堂的时候,原本熙熙攘攘的药堂一下子鸦雀无声。
老百姓怕当官的当兵的,已经成了骨子里的习惯。于是等着看病的就低头不语,小药徒也专心干活。
这时候,内堂里走出来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人。他很清瘦,皮肤很白,嘴唇颜色淡淡的,手上拿着一把艾草,一出来抬头一看,却没有半分惊讶。
这人就是许杭。许杭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天生就该配这间药堂,浑身就沾着药香气息,现在和一屋子拿刀拿枪的人比起来,就更是不同。
乔松不是第一次见许家少爷许杭,可是每见一次,都被他通身气派惊一下。然后他回头,对着那些新兵蛋子低声喝道:“都低头,别瞎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