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嫣唏嘘道:&ldo;可惜他的才华。&rdo;
张承懿道:&ldo;说才华也不见得有几两,主要是祖父看他无依无靠,想提拔他,他却不知感恩!&rdo;
孟古台举杯道:&ldo;喝酒喝酒,提这些事做什么,儒生迂腐顽固,也不是一天两天了!&rdo;
……
三日后,丙午,车驾至大都。
世祖和诸随行大臣、后妃,从建德门进入大都,长长的队伍绵延了数百米,宝马华盖,壮观非常。
候在门口的要员们呼啦啦跪了一地,山呼万岁,恭迎陛下回京。
每年这个时候,秀娘都要拉着宋芷到街上来,混在人群里,而后压低声音,对年幼的宋芷说:&ldo;少爷,你看清楚,就是这个人……亡了我大宋,害死了老爷和夫人。&rdo;
&ldo;你要记清他的样子,此亡国灭门之恨,永世不能忘!&rdo;
但今年秀娘没有再说这样的话,她躲在胡同里悄悄地看,并不下跪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驾中央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。
寻常百姓并不敢直视天子,秀娘却是个例外。
待车驾沿着健德门路走向宫城,渐渐从视野里消失了,秀娘才收回视线,沿着胡同往回走。
宋芷生怕她冲动,做出些傻事,此时才放下心,跟着秀娘一起回家。
然而他转身时,不经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宋芷定睛一看,却是孟桓。
孟桓骑着马,跟在车驾最后,宋芷直道晦气,匆匆走了。
或许是讨厌什么来什么,月底,宋芷到张惠府上送画。
前些日子的十两银子贴了一些给白重六办丧事,早用光了,宋芷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了。宋芷心疼秀娘的眼睛,不忍让她太费神,因而作了幅画送到张府去。
没想到走到半路上,飞来横祸,一个茶壶从天而降,正砸到画卷上,滚烫的茶水从壶里泼出来,不仅打湿了画,还烫伤了宋芷的胳膊。
宋芷平白遭灾,正欲质问楼上的人,没想到一抬头,正对上孟桓的视线。
宋芷顿时黑了脸,热茶将他的右臂烫伤了一大片,疼得厉害,更要命的是,画毁了,他又伤了手,这接下来的日子,不知道该怎么过。
宋芷微微吸了口气,疼得额上生了汗,偏偏一声不吭,打算拾起画,找孟桓讨个公道。
楼上有个清脆的女声在大呼小叫:
&ldo;废物,你们这群废物!连茶也沏不好,留你们有什么用?通通宰了喂狼去!&rdo;
宋芷心道:不知道是哪家蒙古人的千金小姐,如此不知礼数!
&ldo;哎,先生?&rdo;刚弯下腰,一双脚停在身前,随即响起一个又惊又急的声音,&ldo;哎呀!你伤得如何了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