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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沈琅不咳了,薛鸷才又拿碗和他碰了碰,随后仰头将那一碗烧酒饮尽,发出一声痛快的哈气声。
“这酒比我们寨里酿的要强,”薛鸷偏头问他,“我这回去南边,你有什么想要的没有?”
沈琅想了想,然后摇头。
“你去多久?”
“来回恐怕要赶一个月的路。”薛鸷说着笑了,“怎么,你舍不得我?”
沈琅冷笑。
总是这般热脸贴冷屁股,薛鸷心里也有了些不痛快,又倒了一碗酒仰颈喝下,而后斜睨了沈琅一眼:“我都吃了两碗了,你怎么才舔一口?”
沈琅心里烦乱,并没有在意薛鸷突然冷下来的语气,端起那只酒碗,像往常灌药那般把那碗烧酒仰头饮下。
滚辣的酒液一路烧进肺腑,眼前像是生了雾,眼皮和脸颊也烧烫起来。
薛鸷没料到他会这样喝,吓了一跳:“没让你一口闷,急什么?”
沈琅被辣得一时说不出话,脑子有些发晕,薛鸷从他洇湿的眼一路盯到红润起来的唇瓣上,忍不住有便些心猿意马。
“听金凤儿说你这几日心情不好……”薛鸷的手再一次攀住他的脊背、腰身,“我以后让着你,不和你吵了……”
他贴近,沈琅转头,轻轻撞上他鼻尖,薄唇动了动:“我心烦不是为了你。”
“明日是我母亲冥诞。”
听见这句话,薛鸷刚涌上心头的热血一凉,可眼看着这人近在咫尺的薄眼皮,又觉得他是那么的脆弱可怜。
反正迟早都是他的,薛鸷这样想着,也就没有那么介意他前一句话说的有点儿伤自己的心。
“我明日临行前叫三哥给你备些祭品,打了包袱拿去后山烧了。”他抱住沈琅,“别太伤怀,以后万事有我呢。”
沈琅没挣扎,也没说话。
两人分完了剩下的酒,沈琅没什么酒量,又是第一次吃这样烈的酒,醉意上来,便有些熏熏然。
他醉了比清醒时还要沉默,只是薛鸷吻他,他也不反抗,薛鸷心里烧着,一路抱着他吻到榻上,伸手要剥底下人的外衣时,他才像是想到了什么,突然松开沈琅,要去拿什么东西。
沈琅不知是醉了还是什么,竟伸手去攀薛鸷的颈,薛鸷被他往下这一拉,拽得魂都差点儿掉了,心急如焚地又吻了下去,直到把沈琅吻得脱力,他才再一次起身。
薛鸷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对龙凤喜烛,上回他在韦兴德屋里吃酒,看见他屋里台案上摆着这对成婚时用过的喜烛,大约是一直没舍得点,上头的描金颜色还很清晰,薛鸷一眼看上了,当着人的面就给顺了回去。
他这辈子还没成过婚,只见过别人家里敲锣打鼓、八抬大轿地迎娶过新嫁娘,年纪尚轻时,心里对此也有所憧憬,如今上了山,自然是再娶不到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。
没有敲锣打鼓,也没有拜堂交杯,点起这一对喜烛,好歹全了他心里那点隐秘的念想。
点了烛,薛鸷剥去外衣,钻进被窝里抱住沈琅,在他耳边小声说:“我要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