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后几天里,韶言在君氏仙府进进出出,就没看到过君淮的身影。
可君氏仙府仍需重建。君淮不出面,韶言只能听从君懿的命令,硬着头皮去做
本应是君淮做的事。他一连忙了几天,迫不得已又把凌若暄请出来协助他。
这日,韶言正忙着清点库房,突然又君氏门生叫他,说是有人有东西捎给他。
门生说这东西来的可远,韶言便知晓是师父师兄送的东西了。但他此时又忙,只好先接过东西放到一边。
但没想到他刚转过身,那门生又搬过来一个箱子,说这也是给他的。韶言很是疑惑,心想师父没理由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啊。
又过几日,韶言得了空,才搬了这些东西回烟雨楼台。师父师兄捎来的东西自不用提,至于另外一个箱子嘛……韶言拆开之后,在里面找到一封书信。
上书六个大字:吾友韶言亲启。
字迹苍劲有力,龙飞凤舞而不潦草。韶言又在信封上瞥见端端正正『韶璨』两个字,字体和先前大有区别,似乎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。
话又说回来,韶璨是谁?韶言心道,我认识这个人吗?
再往下看,才有三个同样龙飞凤舞的大字:
『韶清乐』
原来如此,韶言了然一笑。
信里洋洋洒洒写了不少东西,且字迹变化多端,应当是三个人一起写的。韶清乐同韶言聊些辽东的趣事,其中大部分是在嘀咕韶景,又顺道关心韶言在杭州的生活。比起韶清乐,他那两个弟弟则更为规矩,老老实实地在信里向二公子问好,还说日后有机会一定要亲自拜见韶言。
他们兄弟三人给韶言送了些
辽东特产,人参鹿茸灵芝自不必说,还带了些榛蘑木耳。信里,韶清乐让韶言不必客气,出门在外切不可委屈自己,该进补就进补。韶言心想他这身子好像也没到那地步,只拿了点人参去炖汤。
半只鸡炖的汤让他分成两半,一半送到隔壁一半送到清水小筑。剩下半只则让他拿榛蘑一起炖了,叫卫臹兄弟三人吃了个精光。
卫臹的腿快好的差不多了,不用继续拄拐,只是走路还有一点瘸。吃饱喝足,他凑到韶言旁边,偷着问他:
“小师叔,听说君衍他四叔没啦?”
韶言收拾碗筷的手一顿,他面色不改,抬眼问卫臹:“你听谁说的?”
“就是那些竹子精说的嘛!”卫臹道,“这也太突然了。我一开始都不信!明明先前那个照夜君还和我与阿狰说话,这才过去多久……但那些竹子精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睛,让我不得不信,只是心里还疑惑。我又不敢去问君衍,没准他现在正伤心呢,我去问他那不是撞枪口上,所以只能问小师叔啦。”
韶言心道君氏封锁消息的能力太差,但也有可能是君懿本身就没打算隐瞒众人。然而思索片刻,韶言只对卫臹说:“我并没有见到发丧。”
“啊?”卫臹皱起眉头,“那、这……”
怕他继续问,韶言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去。
卫臹还欲追上去继续问,刚迈出一步就被程宜风拉住了。卫臻和程宜风也不傻,这
几天烟雨楼台的氛围很是古怪,君衍和君悫这对叔侄都心绪不宁,且比往日严厉得多。韶言又不在,卫臻不得不加大了对卫臹的看管力度,生怕他又弄出什么乱子。
方才韶言的表现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他要么是真不知道,要么就是秘而不宣。无论哪种,都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。
卫臹也清楚,只是他实在好奇,这才试图缠着韶言问个明白。让卫臻拦住,他还不怎么乐意。
“你做什么?”
“你这又是做什么?我还想问你呢!”卫臻没好气道,“别说他还不一定知道,就是他真知道,你们两个很熟吗?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啊?”
“奇了怪。”卫臹反问他:“难道我们不熟?”
“……没有君衍和他熟!你们才认识几天啊!”
这话说的甚是有理,卫臹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。
“那什么……”程宜风弱弱开口,“这不是相不相熟的问题。韶兄那个性格,我们应该也算是了解。他话不多,不该说的话绝不说……他根本就不是会在背后议论他人的性子啊。”
也不知道卫臹听没听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