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彩顺势摸她的头发,葱段指尖从额头摩挲到眉宇,真是喝醉了的人便可以随心所欲,喃喃地说:“流云,你怎么生得这么好啊,我就喜欢顺眼的东西。”
“知道你爱美,但没想到除了自己讲究,还喜欢别人美啊。”
顾流云反正也起不来,索性坐下接话。
“当然啊,爱美之人看到漂亮的就走不动路,不分别人还是自己。”
她贴得更近了,手臂把流云的脖子往下拽,呢子大衣领蹭到顾流云的脖颈,料子太坚硬,腾地划红一片。
“哎呀!”沈丹彩心疼地叫着:“痛不痛呢?”
她伸手去摸,喝醉了酒也找不稳位置,水滴般指腹碰到脖颈上的腺体,温热传来,像嘴唇舔过,顾流云只觉耳后颤栗难耐,伸手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腕,“别乱动。”
恶狠狠的模样让沈丹彩心里发抖,酒差点吓醒。
她一副可怜兮兮被欺负的神色,顾流云表情也放软了些,想自己和个喝醉之人生哪门子气,低声道:“脖子上敏感,不要乱摸。”
真是敏感得过分。
沈丹彩听话地离远,顾流云刚好挣脱束缚,去外面撑船。
太阳快下山,天边卷起霞红,但云层还是很厚,保不准会再下雨,顾流云加快手上的动作,很快来到对岸。
她们没按原路返回,由于沈丹彩醉酒不舒服,脚踝肿很难走远,干脆掏钱租了匹马抄近道。
顾流云感觉怀里像抱了只小猫,现在猫儿正迷糊打盹,手里还握着只蝴蝶风筝,完全挂在自己身上。
她笑笑,喜欢这般安静的沈丹彩,可惜绝美笑颜对方没看到。
两人走到半路又碰见四处寻人的柳大,方才顺利回到家。
顾流云与明夏一起把醉晕晕的沈丹彩送回屋,小丫头去厨房取解酒汤的空档,沈丹彩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不放,眼睛睁得老大,突然没来由地说:“流云,你带我一起去吧!”
顾流云脑袋嗡一声,莫非自己的出逃计划露出破绽,她向来做事周密,沈丹彩怎么会知道!
“你——”她压低声音:“什么意思?”
眼前人半醉半醒,满眼委屈,“我没什么意思啊!你刚才买了纸钱,晚上想偷偷给翠春烧纸……不是吗?”
原来如此,顾流云长出口气,“你说的对,不过会晚一些,午夜吧,还来吗?”
沈丹彩咬紧嘴唇,通红的脸颊像年画宝宝,点点头:“嗯,来。”
顾流云哑然失笑,醉成这样能来才怪。
她回屋先洗把脸,趁夜深人静开始收拾行李,后天早上的火车,凌晨就要动身。后天!沈丹彩婚礼当天,家里肯定热闹,刚好能溜走。
衣服细软不能带太多,路上都是累赘,再说以后估计没机会穿裙子,她报考淮浦军校用的男性身份,那里不招女孩。
挺冒险,但也很刺激,顾流云喜欢充满挑战的人生,在她的字典里百无禁忌,等着吧,她对自己说,总有一天华国会开办女子军校,由她顾流云来开这个先河。
一个简单牛皮箱,里面放着几套男装,还有就是银票,最重要的是抑制剂,omega和alpha的都有,郁大夫真是细心。
时间转眼就过,抬头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,她拿起火镰和纸钱,快步往悠碧湖走。
到的时候先仔细观察一下周围,前后黑黝黝,半个人影都没有,沈丹彩果然是醉着胡说,估计已经呼呼大睡,她笑笑,蹲下身子,在一棵柳树下烧起纸。
没一会儿远处传来脚步声,蹑手蹑脚地踩着地面,顾流云有点吃惊,一听就是沈小姐来了,不知为何心里腾地充满喜悦,站起身迎她。
摇晃的树影下却出现一双纤细小脚,淡粉色马褂裙的边摩挲着地面,慢慢靠近,她在祭奠亡灵,三更半夜出现这种人影,乍一看吓死人!
幸亏顾流云胆子大。
她意识到不是沈丹彩,对方从不穿旧式裙子。
“谁?”语气十分严厉,让对面人害怕地停下。
“——表姐,我是柳绣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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