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绥的眸子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墨黑,梁靖暄看不懂他的情绪,但能感受到他的痛苦,“老公……”
陆绥面色阴沉的把泛黄的纸张揉成一团,发着抖的手臂箍着他的腰单手抱起,大步往客厅走。
陆军惬意的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,拿着一根刚卷好的烟放在鼻子上使劲的嗅,“十块的烟就是跟五块的不一样~”
“二叔……”
陆军攥紧烟藏起来心虚的坐好,“怎么了?”
陆绥放下梁靖暄,把手里的纸团扔给他,陆军接住纸团,慢慢撑开,看清大致的内容后又揉成一团,拿火钳掀开火炉盖子扔进去,烧成灰烬了才问,“谁找到的?”
梁靖暄颤颤的举起手,“我在相册里找到的……”
陆绥审视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,陆军神色自若的把手里的烟夹在耳朵上,“相册?什么时候跑相册里去了?我明明记得我卖给收废品的老头了……”
“你是什么时候做的?”
陆绥粗犷的嗓音里有一丝急躁,到了这种时候,他还能这么的镇定,他也不知道该佩服他,还是该……
陆军拽过梁靖暄坐在沙发上,又瞥了一眼在厨房刷锅的宋惠子,压低声音说,“那时候,你二婶身体好了一点,就想再要一个,可她的身体就算有了,也保不住……”
陆绥面上平静,可内心却如同一片汹涌的湖水浸入了他的身体,漫上他滚烫的胸腔,“所以你就去结扎了……”
挨了两刀,事关男人的尊严陆军被他这么问还挺臊子面的,“对,你二婶不知道……”
他们这代人里传宗接代就是大事儿,再者,摒除这种观念,谁又不想要一个流着自已骨血的孩子呢?
可除去孩子,他更想要宋惠子平平安安,有些道理是慢慢活,慢慢悟出来的,孩子长大以后会离开他,可宋惠子不会。
梁靖暄似懂非懂,小鹿眼睛蓦然一转,“二叔……所以你是没有鸟鸟了吗?”
“你才没有!”
陆军气的脸红脖子粗,“还有,你不知羞,这种事情是能随便乱说的吗!”
梁靖暄委屈巴巴的瘪嘴,“我没有乱说呀,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嘛……”
陆军气的牙痒痒,“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?!
!
!”
陆绥眸色幽暗地盯着他,语气里带了一丝揶揄,“那你以前不是老嚷嚷着传宗接代吗?”
陆军把还没洗的脚抬起来,“你打开门出去,你但凡要跟一个人说你不传宗接代,那他指定说你有病。
传宗接代……主要是咱家也没钱啊!
传什么?传我的臭脚丫吗?”
陆绥,“……”
梁靖暄捏着鼻子,撩开陆绥的衣服钻了进去,“不要传,好臭!”
陆军“嘿”
了一声,把脚收回来,“再说这传宗接代的接代,你记得我们家老祖宗叫什么吗?”
陆绥神色凛然,“不记得……”
陆军拍了一下手掌摊开,“我也不记得,你爷爷肯定也不记得,虽然说他死了……所以呀,接这代有什么用呢?!
像我这种烂根在我这一代断了也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