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开电话,打算把号码拨到衣小湖手机上,一边按键一边道:这两年一个人跑到这座城市,跟过去任何人都没有联系吗?
没有。
彭坤的手顿住了,道:想想再回答呢?
没没有。
肖予诚呢?
要命,他这么恨她,还要像过去一样纠结她和予诚的关系吗?
和他更没有,你也明白的,我和他不是一路人。
彭坤久久不说话,气氛忽然有点飘忽。
半晌,彭坤才出声:我好像忘了告诉你,我是如何找到你的。
衣小湖闻言心里登时有点发虚。
彭坤却卖起了关子,拿出一支烟叼上,然后蹲在滑板上慢条斯理地翻手机。
他抽烟的姿势很娴熟,这让衣小湖吃惊不小,他曾经是学霸,品学兼优的阳光少年,现在竟然一派社会习气,这多少让她有点难适应
手机伸在她眼前。
哪,看看。彭坤说。
衣小湖一惊,手机上是一封信件的图片,信封上收件人的名字清晰可见。
这是五天前你寄给肖予诚的信,防范的很好啊,怕我通过调查通话记录发现蛛丝马迹,所以采用这么传统的通信方式?要不是孟雪芳路过传达室时无意间看到,我到今天也找不着你呢。彭坤说着收回手机,你没写寄件人名字,但你的字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。听传达室说,肖予诚每周到传达室取一次信,一周一次,挺有规律、挺密切啊。
我我让他帮忙打听我父母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的,他爸是警察。
彭坤一副压根儿懒得听狡辩的表情,他道:哎你外婆家不是在北京吗?为什么不去投奔你外婆,孤身一人呆在这里多不方便?北京那么大,我真想找你也没那么容易。
外婆跟舅舅舅妈住一起,不方便的。
你舅是农商行行长吧?也不接济你一点吗?叫你这么辛苦打工,貌似你同时打着三份工?
我舅他出了点问题,被规了。
彭坤直接气笑了,衣小湖,你姥姥叫李桂珍,甘肃天水人,一辈子连城都没进过,而且,死了有二十年了!至于你舅舅,没出生过,你姥姥一辈子生了五个全是女儿。
前面来了一辆出租车,他抬手一招,车子在身边停下,他拎起滑板直接上车,关门时说:衣小湖,你不可能跟我说实话,我也不指望从你口中得到真相,我会自己查出来。
说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。
望着汽车渐行渐远,衣小湖愣怔好久,要不是一阵冷风袭来,她一时半会都回不过神来,彭坤这是把她的老底都翻过了吗?
那又怎样!她胡乱擦了擦眼泪,冷冷道:真相!真相就是我恨你,恨你们全家!
她的表情跟之前的弱小腼腆判若两人,她转身回店,心想办法总有的,我不会被打倒的。
但这明明就是嘴硬,自己明明就要被打倒了,明天几乎没有勇气去上学了,他要怎样折磨自己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