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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炯一路疾走,脑中思潮翻涌。
这科举制度经大华群臣与杨文和多年推敲打磨,早已将公平二字嵌进了骨血里。
若想在这上头耍些猫腻,当真是难如登天。
单看《大华律?科举》便知,但凡查出舞弊者,有官身的革职下狱二十年,永绝仕途;无官身的发配充军,终身不得脱籍。
这般铁律之下,纵是权贵豪强,也得掂量掂量轻重。
再者,杨文和力主保留制举与恩荫之制,叫那些簪缨世族的子弟另有晋身之阶,不必与寒门士子争那独木桥。
如此一来,两类人各走各路,倒免去了许多明争暗斗。
杨炯对此深以为然,治国如烹小鲜,改革断不可急功近利,须得在旧体系上慢慢缝补,寻那各方都能接受的法子。
矛盾积年累月而成,唯有攒够了底气、打好了根基,方能改天换地。
若一味贪多求快,怕是要适得其反,步子迈得大了,容易扯着蛋。
再者,大华科考又添糊名、誊录之制。
举子试卷一交,便由登科院封了姓名,送往吏部,着专门誊录翰林抄录,这些誊录翰林皆经严苛训练,笔迹工整如出一辙。
抄毕之卷,送往鹿鸣院,由主考、副考携殿阁大学士一同批阅。
如此一来,考生便是想打通批卷关节,也断无可能。
科考分三日:首日上午考墨义,便是默写圣贤经典,虽说这一场最易夹带小抄,却只作定等级之用,关乎下限;下午考诗词,一诗一词,这才是重中之重,于定名次极关键,关乎上限。
第二日考经义阐释,类似命题作文,需就圣贤语录论述治国之道;第三日考策论,共三道题,多问当下大华政局与国策。
如此看来,纵是墨义能作弊得个甲等,于大局也无甚裨益。
毕竟经义阐释与策论才是取士的根本。
是以,登科院这场火,杨炯更愿信其为意外。
这般思忖间,杨炯已转入庚字院,只见满地焦黑的号舍间,两位副考正指挥人清理残垣,却是中书侍郎孔尚与刑部尚书洪必大。
“二位大人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杨炯疾步上前,沉声问道。
孔尚是杨炯的蒙学先生,当下直言道:“我们也是半个时辰前才得知消息!
据登科院的人说,火是昨夜起的,发现时已烧得冲天,所幸挨着湖,扑救及时才灭了。”
杨炯听了险些失笑,转头问洪必大:“洪大人!
登科院开考前,内有院士值守,外有京兆府衙役巡防!
深更半夜失了火,发现得不及时已是荒唐,竟还说扑救及时,扑救及时连整个庚字院都烧得不能用了?你做了一辈子刑案,审了一辈子证词,这话能信?”
“唉!
老夫何尝信得过?”
洪必大长叹一声,“刚已叫人将登科院上下都控制起来,审了许久,个个都这么说,竟似那火是平白无故烧起来的一般。
如今正值科考,总不能将登科院的人都押去刑部大牢,那到时候用谁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