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,嘲讽意味明显。“秦安,你心思可真狠毒,居然对你弟弟下手这么狠,你就是只白眼狼,养不熟的。”“阳哥,你看看,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,柔儿因为她被送出国,现在又来祸害风儿,是一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,你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。”林晴伤心欲绝地看着赶来的秦阳,他身后还跟着秦华和秦寒玖。他们本来在书房议事,收到管家的消息才来。“我是后妈,怕惹闲话不好多说她,可是她一点没把我放在心里,还扇我巴掌,还有风儿,你看。”林晴将秦语风手和脸上的刺指给他看:“这还只是表面上呢,衣服下面不知道严重成什么样。”说着还将自己被打的脸露出来。秦阳气得脸红,双手握成拳。目光狠戾地看向秦安:“秦安,你好大的胆子!”说着就要伸手打她。“咳咳!”秦华干咳声响起,拄着拐杖和秦寒玖并排而来,“在闹什么,今天有客人,还做出这种事,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”秦寒玖淡漠的目光在接触到秦安红肿的脸和满手荆棘刺,瞳孔猛然一缩。向着她迈步,秦安冲着他小幅度摇头,红唇微张:“不要过来。”秦寒玖脸如寒冰,眸子暗沉,看着她红着眼眶祈求自己。明明周围都是虎狼,恨不得将她啃得骨头都不剩,她却还顾忌着这些。秦安藏起手,微微别开头,余光看到他收回脚,才咽下心底的苦涩。“秦叔叔,九爷,你们终于来了。”左倾双上前两步,站在秦寒玖身边,向他们说明情况。“这事也不能怪安安,只是扇自己母亲巴掌,和殴打弟弟,的确是做得不对,这要是在我家,是要严惩的。”秦安心情不好,那边秦阳对自己怒目而视,林晴和秦语风抱着相互诉苦,这边左倾双还在挑事。明摆着帮她说话,实际上是想秦华惩罚她。还能和秦寒玖站难么近。而自己,受了这么大委屈和伤,还得和他保持距离,亲手将他推开,一股怨怼从心底升起。语气非常不客气:“你也说了那是你家,麻烦左小姐搞清楚,这是在秦家,不了解情况就别瞎哔哔,闭嘴吧你没人当你哑巴,你不知道你一开口,空气中都飘着绿茶的味道吗?”哭是因为身体痛左倾双脸色微变,从小到大,还没有人这么骂她。委屈地看着秦华:“叔叔,我只是发表我的个人观点而已,我没有针对安安的意思,她这么说,让我情何以堪。”“咚!”秦华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地落在青石板上,严肃凌厉地看着秦安:“秦安,怎么说话的,这是客人,还不赶紧道歉。”林晴在旁边趁机浇油:“爸,你看看她,没大没小,这不是我污蔑她,这教养怎么能够当秦家的大小姐。”“不能再惯着她了,这样下去秦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。”秦华脸黑如墨,呵斥道:“秦安,赶紧道歉!”“想我道歉,下辈子吧!”秦安冷冷地看着秦华,余光瞥到秦寒玖紧握拳头,想讽刺的话卡在喉咙。嗫嚅着唇,将委屈咽下去,转身瘸着腿打算离开。她不能当着秦寒玖的面和秦家人吵架,会让他难过。特别是秦华,亲手将他养大,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那些断在肉里的刺、和孤立无援的境地。难过铺天盖地而来。娇小柔弱的身躯坚韧挺拔,秦安咬着唇,她不是认输。秦寒玖,为了你,我可以承受这些委屈。她想息战,却并不代表别人愿意善罢甘休。秦阳见秦华都发话了,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。两大步迈到她身边,拽住她的手将她拖到秦华和左倾双面前:“赶紧给我道歉!”大力将她摔倒地上,秦安狠狠闭上眼,准备承受新一轮荆棘扎心之痛。心底翻江倒海都是恨意。道歉?给左倾双和林晴,这辈子都不可能。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,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怀抱和气息。身体腾空,腿弯和背脊被人环住,脸颊紧贴着的,是沉稳有力的心跳。比平时还快两拍。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在头顶:“当我是死人吗?”冰冷,充满杀意。哪怕不是针对她,也让她心底打了个寒颤。秦寒玖这是在做什么!这是在秦家,旁边还有秦华和左倾双等人,这么做是不对的。哪有小叔,这么抱成年的侄女?秦安神经紧绷,挣扎着要下来,却不想环住自己的手臂犹如钢铁,根本不准她动弹分毫。“别动!”秦寒玖冷着脸呵斥,潋滟的桃花眼光芒不再,犹如千年寒潭,上挑的眼角染着戾气和阴寒。秦华拄着拐杖,看着秦寒玖,和他怀里看不到脸的秦安,阴沉着脸。拇指摩擦着拐杖,手臂隐隐泛着青筋。秦阳和林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,特别是那句“当我死了吗”,傻子都听得出来其中掺杂的怒气。一直以来积压的恐惧和敬畏,让秦阳微微颤抖。左倾双捂住嘴,牙齿近乎将下唇咬破。心底翻滚着巨浪,惊涛骇浪,久久不能平静。她的预感没错。刚刚秦安倒地的一瞬间,秦寒玖脸上的慌乱瞒不了她。他真的对自己的侄女……这可是禁忌。一时间,她难以接受。自己一直仰慕的男人,竟然会是这样的心思。太可怕!太不可思议。秦安不用抬头,都能想象出身后几人是什么表情,抓着秦寒玖胸前衬衣的指尖不自觉收紧。身体不受控制颤抖痉挛。秦寒玖感受到怀中小女人颤抖的身体,平复下心底升起的戾气和杀意。眼眸狠狠闭上,复而睁开。淡漠凉薄的目光扫了一眼几人,抱着秦安大步离开。抱她坐到副驾驶,替她系好安全带。摸到她冰冷的皮肤,和颤抖的身体,无力地垂下眼帘。捧着她的脸,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,薄削的绯唇轻启:“安安,对不起,我试过了,我做不到。”我试过了,我试着照顾你的感受,我试着你在我面前受了委屈而不动声色。可是我做不到。我做不到不在乎你,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无动于衷。关上车门,秦寒玖绕到正驾驶,看到秦华被管家搀扶着站在车库门口。年老句楼的腰背,拄着拐杖,逆着光只剩下漆黑的轮廓,看不清表情。却能感受到老人浑身弥漫的怒气。秦寒玖只是看了一眼,打开车门坐上去,启动车子离开。黑色的跑车犹如一支箭,不带一丝留恋从他身边驶过。秦华目光阴沉:“胡闹!”秦安坐在副驾驶,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,抓着安全带的手泛白。眼眶酸涩发胀,有什么滚烫、令人脆弱的东西像要喷薄而出。屁股上扎进去的刺,不断往肉里钻。哭吧!是身体受了伤,可以哭、能够哭。真的很痛。痛得她忍不住,痛得她脆弱。并不是其他什么原因。眼泪从眼睑出的泪腺孔溢出,越来越多。秦寒玖加快速度,飞快地向玖园而去。平时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,只用了一个小时。“痛……”秦安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臂,睁着哭红的朦胧泪眼,委屈将手伸到他面前。白皙的手臂上扎满褐色的刺,有的断在肉里,有的还留了一个头在外面。秦寒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,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卧室。“我不要躺着,会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