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铮本不想与沈嘉烬挑明,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的道理。
可容铮不想沉默着。心照不宣吗?才不要,事实就该被揭露,然后才能在血淋淋中更加清晰的认识到,谁才是更合适的。
男人将沈嘉烬拉进房间,在凑近那一刻的冷香混着山茶,说不出的怪异和谐。
“他无法反抗家族,不能无视朋友,甚至,打败不了我。”容铮眉头一压,眉骨的浅疤映衬着眼中的嘲弄更为嚣张。
容铮:“在外面尝尝鲜可以理解,但总要回来的。”
沈嘉烬对容铮的话,是一半默认一半不屑。
默认的那部分不需要讲,而不屑的那部分没必要藏着。
他在门边听到打扫阿姨的脚步声,于是带上门,仰头对容铮说:“真厉害啊,容大少爷。普通而又自信啊。”
难得见到沈嘉烬这幅生机勃勃的模样,容铮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。
却被对方侧头躲过去。
沈嘉烬:“容先生,请注意分寸,我有男朋友。”
容铮:“……”
他的目光一沉,收回手时低奢的袖口就像停留那里的蝴蝶。
可招惹蝴蝶的鲜花,是容铮现在没有资格碰的。
他哑声轻笑:“他能坚持多久?一天?一个月?还是一年?”
用着同老友对话的语气,容铮问沈嘉烬。
青年的背脊挺直,粉白色的干净色系,也将他冷白的皮肤在某一瞬间可当做是草莓蛋糕上的奶油。
看起来香甜温柔。
可容铮始终不能将他比作奶油,他说:“你可以坚持五年。他呢?现在你们刚在一起不久,面对压下来的重重巨石,就已经开始透不过气了,在自我怀疑了吧。”
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。
简枫齐,热忱的爱意是真的。
可面对危险的不可靠也是真的。
就像他与沈嘉烬一起默认的事实一样。
容铮看着青年清寒的桃花眼轻垂,将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方向。
简枫齐在爱里长大,他割舍不掉的东西太多了。
与其说他懦弱,说他会被欺负,倒不如换成顾虑更好一些。
他的父母反对,只是单纯怕儿子走上歧路被千夫所指。
他的朋友嘲弄,也只是正常被不同的观念冲击到了。
这两者,都没关系。
因为他的父母还是真心爱他的,继承权的掣肘只是拉他上岸的手段罢了。
朋友嘛,总归不会当面落下他的脸面。
但他为什么会觉得天塌下来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