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几乎是瞬间从红通通的眼眶中滚落下来,凌然用力吸了吸鼻子,在拼命抑制想哭的冲动。
但是被严丝合缝嵌进个宽阔的胸膛中,又被捧着脸颊细细密密的吻掉泪珠。
他更加控制不住,眼泪也掉的更加汹涌。
“我,我不想去了……”
他满脸湿透的泪痕,仰着可怜巴巴的小脸,看着面前的enigma,说出口的话有种即将要被人狠心抛弃的委屈感,可分明先前提出来想去的人是他。
他只是没想到分别居然会让人这么痛苦,他不想跟江先生分开,一天也不想。
江之屿心软得厉害,快要被他的眼泪泡成一汪揉皱的春水。
亲完他的眼泪,口中沾染了点苦涩味道。
离别的眼泪是苦的。
把寻到那两瓣柔软的嘴唇,慢慢的吻他,安抚他。
“宝宝,不哭了好不好,”江之屿在他的后颈处摩挲,“你不是经常看BTC的新闻么,真的不想去了?”
凌然每天有看新闻的习惯,江之屿一直知道,他经常关注那些官方媒体,江之屿也都知道。凌然最爱分析的是BTCNews频道,有时候一个人能坐在那里研究他们的新闻稿研究上大半天,上学时候凌然也是拿BTC新闻练得英语口语。
说不想去肯定是假的。
凌然趴在enigma怀里不说话,也不肯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,怎么也不肯松开,他内心深处对于enigma的依赖感早已经不知不觉重到了一定程度,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。
坐私人飞机倒是不用担心误机,有时间把人抱着好好哄一会。
出门前凌然还只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,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要走,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,而且他已经看到了站在正厅内等待的商烨和秦诚月。
“宝宝已经长大了,”江之屿在他后背轻轻拍着,“一个人也能完成很多事情,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,对不对?”
凌然闷声闷气道:“不对,不对……”
听起来像在闹脾气的撒娇。
江之屿知道他只是在分别的这一刻觉得难以忍受,等真的到了那边,他一定能够投身于新鲜的事物和工作当中。
认真做自己专业工作时候的小Omega身上会闪着非同寻常的光,而他要做的,就是把小Omega捧上更高更大的舞台。
“只是去学习三个月,你去了之后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,到时候可能还会不舍得回来。”
凌然立即摇头,看着他道:“我,我不会的,时间一到我会快点回来的。”
江之屿亲亲他,似是鼓励:“好,你在那里安心学习,我经常飞过去看你,好不好?”
凌然把他的手拉过来,钩住他的小拇指,长睫上还被泪水黏湿着,神色认真道:“那我们拉钩,拉勾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,谁骗人是小狗。”
实在是太天真幼稚的承诺,但是饱含一片柔软赤诚。
江之屿勾了下唇角,牵着他的手轻轻吻了下他的手背,同样认真郑重地允诺。
“一百年都不变。”
又抱了好一会,凌然眼泪总算是止住了,江之屿把他从车上抱下来,身后跟着几个人推着行李车。
等到终于坐上飞机后,凌然看着窗外,觉得眼眶又开始酸的难受。
他趴在飞机窗口处,能看得见站在厅内的一道高大身影,也同样在看着他的方向。
凌然撇了撇嘴巴,眼泪差点又要掉出来。
反观坐在他身旁的秦诚月,从一上飞机就开始兴奋的不得了,这里摸摸,那里看看,第一次坐私人飞机,他真是又长了见识,再次对江总的财力有了更加清晰直观的感受。他是受够了在国内被人从早到晚监视的感觉,现在监视他的除了他哥,甚至还多了另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,他实在憋屈的受不了。
现在看见凌然快哭了似的,秦诚月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,赶紧抽了纸巾过来给他擦脸。
“别哭啦,小然,我们很快就回来啦。”
秦诚月看着他一双湿红的泪眼,这副可怜委屈到梨花带雨的模样,看得自己心里都软的不行,真不知道江总怎么能狠下心来送他出国的。
他问道:“小然,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分离焦虑症?我觉得你好像变得太多了,你现在对江总有点过于依赖了,不就是离开三个月吗,又不是三年,也不是三十年,更不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,我还嫌三个月时间太短了,不够我们玩的啊。”
飞机已经起飞,那个私人停机场很快在视线中变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小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