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走前,沈谦对她说:“以后别抽烟了,我都戒了。”
麦穗转过头去,苦笑了一下。
待沈谦走后,穿着红色大衣的锦竹从远处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。“今下午的事,谢谢你。”
“没事,给她一点教训而已。”麦穗的手有点冰,这次的寒流似乎来得迅猛。她将手放到一边的烤火炉旁,听到锦竹细细柔柔的声音,“我没想到,你就是他的青梅竹马。”
麦穗看着自己那双长满茧子的手,“我和他……很复杂。”
锦竹说:“他这几年一直在等你。”
“我知道,他是个死心眼。”
“你们之间……只要还有爱,还是可以的。虽然有很多东西可能不会被这个社会所接受,就像我以前的职业一样。”锦竹自嘲地笑笑,给她倒了一杯清茶:“我以前也想过要抗拒生活,可是出来后才知道,根本身不由己。”
麦穗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。
锦竹看了她一眼,“很难得会有这么死心眼儿的男人了。”
正当她出神之刻,沈谦带着一股戾气从门外走进来,同时手里攥着一张照片。
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,麦穗表现得很平静。
坐在她旁边的锦竹被来势汹汹的沈谦给吓了一跳,当即便找借口离开了。没多会儿,沈谦就走到她面前,牙根咬紧,“跟我出去一下。”
麦穗平静地拿了一旁的大衣穿上,跟着他出了门。
田二和一众亲戚没注意到这里的情况,仍旧喝酒吃肉。
——
外面寒风阵阵,沈谦的车停在斜坡公路之下,黑沉沉地,和身后的树林相得益彰。
麦穗抱着双臂,别过脸去。
“这几年,我没回过孙家,一直都在找他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沈谦高大的身躯晃了两下。
难怪,她全国各地地跑,难怪去了西藏、云南、贵州……
“他还不到两岁的时候。”麦穗盯着路灯下的小石子,仿佛入了神,“很相似的历史对吧?我被拐,我的儿子也被拐。”
这话入了耳,沈谦将一只手撑在车上,以防晃动的身体跌倒在地。
“他怎么丢的?”
“儿子过两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,我从孙家搬了出去,用孙清源给我的那笔钱买了栋小公寓。公寓附近有一个小型公园。那时,我带他在公园玩儿,后来孙清源的女儿来了,说是带他去买玩具。”她揪着衣角,声音艰难而干涩,“我就走开了一小会儿,他就不见了……”
沈谦红着眼睛,“孙清源的女儿……你的妹妹?”
她撇开头:“同父异母的。”
“是不是她指使人做的?”
“不清楚,我问过她,她只说是她在玩具店里付钱时,孩子不在的。”
“报警了吗?”
“早就立案了。”
周围冷风阵阵,远处镇上几盏微弱的灯光显得格外孤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