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仁笑道:“回来就好,宿州始终是□□的家。”
秦鉴澜低下头,抿了一口温热的清茶。舌尖漫开宿州雪芽的清香,回味又有清爽的余甘,一路奔下喉咙。
还没等她有所动作,旁边的女人放下茶盏,故作忧心忡忡:“秦姑娘,你与□□成亲还没多久,大君就让我献舞姬进帐子,真是多有不妥的。”
难为她主动提起这茬,萨仁不说,秦鉴澜都快忘了,还有那个乖巧的舞姬。
心下又是一揪,莫名其妙的。
她也就顺着萨仁的话头,假装大方道:“正好我整日忙于府邸事务,有个人陪陪他,也挺好的。”
听闻此言,这边的萨仁满意地点了点头,面上还是春风,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。秦鉴澜暗自觉得,她家族准备好献上去讨好阿尔斯楞的玩物,却被大君冷冰冰地撇到一边,大概也有诸多不快。
按理来说,萨仁的家族、大君、贺子衿的三方势力中,她和贺子衿应该是最不争不闹的那一方,乱世之中但求保命,但因为大君的举动,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争斗,实在令人头痛。
女人之间还断断续续地说着闲话,阳光和煦,晒得秦鉴澜的脸颊暖暖的,几乎让她忘却了,这是冬狩场。
山谷中蓦地传出一声狠厉的爆喝,吓得秦鉴澜手一抖,茶水倾泼半杯。
萨仁原本端坐着,遥遥投去一瞥,也不由得轻轻搁下茶盏,涵烟眉微蹙。
山上的两人,眼见枣红马全力狂奔,却猛地一斜,差点绊倒在地。
达蒙原本挽满了一轮长弓,正准备射箭,这下几乎被自己的马儿甩出马背,箭矢脱力飞出,歪斜着插进雪壳。
身前的黄羊鸣叫一声,瞅着空当,扭身跑远了。
金袍的储君急忙拉紧缰绳,磕磕绊绊地停下,口中厉声喝道:“贺子衿!你干什么!”
男人隔着一段距离,转过身来。
贺子衿立在马背上,冬风扯动着深红色皮袍,呼呼飞舞。
手中的桐木长弓,紧绷的弓弦轻振,射出的箭矢落在枣红马的腿前,正是阻挡达蒙猎杀黄羊、取得功名的元凶。
猎猎风动,贺子衿颀长的身形逆着日光,按捺着怒气,声色喑哑:“你忘了规矩么?达蒙!那只黄羊怀孕了!”
数秒以前,黑马和枣红马,分别拦在黄羊群的两端。
眼见自己已经傍近羊群,达蒙策马奔出。黄羊向两旁避开,男人却早已盯紧了目标。达蒙拉开长弓,锋芒直指雪原之上,一只拖着因怀孕而臃肿的躯体,奔跑速度明显比同类慢了一大截的母羊。
眼见猎物唾手可得,长空之上,蓦地发出一箭,凶险地插在枣红马的腿前。
前端没入雪地,出露在外的一截箭羽还在颤动,带着危险的警告意味。
枣红马嘶鸣着抬起前蹄,马背骤然抬起,差点将达蒙甩落在地。
拉弓的手猛然一抖,志得意满的一箭,绵软无力地飞到身旁。
金袍的储君怒不可遏,抬起头来,正正对上贺子衿一双暗沉的桃花眸。
“宿州猎户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