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晢安静地坐在沙发上,安静地看着众人打闹,安静地整理接下来的行程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。
自从回到临安,自从加入申经街的旧改项目,他时常能听到那个姓裘的消息。
那个姓裘的过得很好。
毕业了,开了一家科技公司,在国际财经随便翻翻就能看到那些盛大的融资新闻,人生顺遂,路途坦荡。
是原晢曾期许的模样。
每次从旁人口中听到这样那样的边角料,原晢佯装镇定的脑子里都会升起一股淡淡的暖意。
这些柔和的情绪似乎是想告诉他,当初的决定没有错,他不需要后悔。
永远不需要后悔。
“但我们的大设计师怎么就离职了啊?”高瘦男还赖在他们的地盘上,完全是个唠叨前辈的样子,急急切切说个不停:“洋葱他爸给的待遇不好吗,这可是咱临安最好的设计院了,以后还有很多大项目呢,怎么就不干了?”
“你们不是去年才毕业吗,现在都还没到七月呢,这才熬了短短一年啊,这就不行了?”
“年轻人啊,不要总是怕苦,怕累,等你们头发都像哥这样掉光了,才能生命的意义何在啊!”
“……”洋葱头顿了一顿,懒得这人计较,只是同样转过身来问原晢:“也是啊,现在才年中,离职的话奖金都拿不全,不太划算哎,真决定要走了?”
他今晚好不容易把人从大饭局上拉出来,就是想聊聊这个话题。
他可是有任务在身的——虽然原晢的离职手续已经办完了,但院里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学历审美双在线的技术流,说什么都想把人再收回来。至少他要代表院里问清楚,这么个香饽饽,到底是出去深造了,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对家抢走了?
“之后有什么打算呢?”洋葱头帮忙倒着酒问。
“还没想好。”原晢淡淡道,“只是想休息一下。”
他有点累了。
这些年,原晢也快熬傻了。
项目组里有不少成员都是在申经街长大的,对这片土地存有非常深厚的感情,大家坚持完成旧改案的毅力,就是振兴申经街。
原晢亦如此。
他本科念了排名第一的建筑系,一边学习建筑概论,一边恶补美术功底,在申经街正式复工后便以实习生的身份加入设计团队,每个假期南来北往,直至毕业入职,终于将街心花园和申经主道在地图中顺利保留。
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