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珍珠环顾室内,道:“皇上最近又精进了,这尊大日如来,开脸极正。”
皇上没有其他爱好,平时最喜欢雕刻,这暖阁上摆的十几具木雕玉雕,都是他无事时所做。
皇上苦笑,不解其意,白珍珠接着道:“若在珍玩街市上卖,也是一尊上品,可够普通百姓吃一年了。”
“这不可。”皇上摇头,“买卖宫中物品是犯忌,数额这么大,朕不能害你。”
看来皇上对自己的作品颇为自信,觉得一卖就是好价钱。
白珍珠答道:“奴婢私自去卖就是犯忌,如果皇上想试试珍玩街是什么水平,就不是了。”
皇上还是有点担心,“朕怕,贵妃等觉得朕玩物丧志。”
“直接告诉贵妃。”白珍珠道:“其实如果贵妃不想皇上玩物丧志,就不会寻来这些料子了。”
白珍珠不好意思说,你的贵妃巴不得你玩物丧志。
白珍珠想想,又补充道:“不如皇上在每樽雕刻上留朵木槿花,既是个暗记,也是您与娘娘情深伉俪。”
“好主意。”皇上笑道:“朕确实也想试试,到底能卖多少价钱?”
白珍珠真的禀告后,叶贵妃瞬间展露笑颜,不过这是个疏解皇上心情的好方法,只是她有些担心,这些东西能不能真的卖出去。
“皇上也没出过宫,怎么会知道?”白珍珠俯身为她捶腿。
叶贵妃笑笑,“你就告诉他都是高价卖出,如果他将这钱赏你也就罢了,如果他非得看到钱,就来本宫这边支取。”
白珍珠忙道:“娘娘为了皇上,着实用心良苦了。”
“是啊,太子怎么能懂呢?”叶贵妃冷笑,“我让傅行驰平安长大,现在又出宫建府,太子还加以置喙,真是不懂事。”
这句话,她既想说给太子,又想说给白珍珠本人。
于是白珍珠柔声道:“其实奴婢说要伺候燕王,一是怕他影响娘娘大礼,二是也替娘娘盯着,娘娘还要处罚奴婢,实在是,冤屈。”
“盯着他?他有什么好盯的?”叶贵妃嗤笑,“你想辙安抚皇上,本宫认可,倒是有一事,太子表面对本宫毕恭毕敬,却不肯松口娶淑节,实在是不知好歹。”
叶贵妃就是告诉他,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总要有点投名状的。
白珍珠马上会意,“叶大小姐名门闺秀,假以时日,太子总会想开的。”
及至白珍珠离开时,曹扬德一直扒在门外,听到里面有说有笑,十分不悦。
……
皇上有大作的事情,白珍珠还没来得及传,曹扬德已秘密传到了些极有头脸的名商巨贾手里。
他们一方面想讨好曹扬德,一方面确实想收藏,毕竟人一辈子能得到皇上的作品可太难得了。
所以单是那一尊大日如来,白珍珠就搞到了几百两白银。
这钱难得到手,白珍珠当然没有急于交给燕王府。
据前世了解,姚弁星并非一开始就是叶氏的人,只是后期才开始摇摆不定,此人极其沉稳,不会因为一时罢官就如何如何,现在的燕王本就是渔民出身,京城繁华已是他不敢想象的天堂,哪还需要安抚。
钱要用到刀刃上,于是白珍珠在顺喜的府中摆了场夜宴,宴请那些时常与顺喜合作的商贾。
顺喜一向低调,私宅从外面看也比较朴素,只是里面大有说法。
夜宴设在顺喜私宅的内堂,总共邀请了五位商贾,虽然人数不多,但每位都身价不凡且与顺喜十分要好。白珍珠特意准备了及其难得的山珍海味,他本想邀请吃货小月过来,可傅行驰死活不同意,也只得作罢。
五位商贾进入内堂,白珍珠笑盈盈关门,神秘兮兮的请出两坛老酒放在桌上。
“哎呀。”一位南方来的织造老板杜春晦凑近看,“白公公,这可是五十年的陈酿啊。”
“杜老板慧眼。”白珍珠启封,为每个人斟满,“各位前辈,这酒可有故事,有位贵人特别喜欢孙女,这酒就是他特意为孙女存的女儿红,没想到媳妇生了位孙子,只能将这酒割爱与我,我本来想放到自己干女儿出嫁的,但想到各位都是我师父的兄弟,必须拿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