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温柔。
我们之间的空气变得无比暧昧,视线交缠在一起。
季明尘依旧懒懒地靠在树干上,他看着我,说:“没说不行。”
没说不行,那就是行?
我愣了一下后明白了他的意思,昨日的种种浮现在脑海,当即红了脸。
“不行的。”我说,“你早上才病了,太医说了要保暖。这里,会受冻。”
说到这里,我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小声问道:“那个…昨天……你、你……感觉……怎么样啊……舒服吗…?”
问完我就后悔了,巴不得他没有听见。可是他显然已经听见了,因为他的脸上浮现出促狭的笑意。
他反问道:“你舒服吗?”
我诚实地点头。那种感觉无法言说,像在云巅翻跟斗,刺激又快乐。
他微笑着说:“以后再多练练,也就好了。”
什、什么?!多练练……
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。
我张大了嘴傻乐,脸上像是烧了两团火,烫得不行,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通红的。
这时,季明尘冷不丁地说:“你刚才说……太医?”
我反应过来,下意识捂住嘴。糟糕,说漏嘴了!瞒着他去找太医的事情暴露,他一定会生气。
我拉住他的袖子晃了晃,弱弱地说:“仙人,你饿不饿。”
在怀中掏了半晌,我把一颗小橘子递到他面前,讨好地说:“吃不吃小橘子。”
他对我温和一笑,幽幽地说:“我想喝蜂蜜糖浆。”
贿赂失败。
我苦兮兮地看着他,冲他露出个难看的笑。他不买我的帐,我想不出任何办法,唯有耍赖。反正我是傻子。
我夸张地打了个哈欠,捂着脸倒在他胸前,闷声说道:“我睡着了。”
轻笑声响起,他在我头上揉了揉。
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,困意渐渐袭来。先前掉下树干的惊吓耗尽了我的精神,我蹭了蹭他的胸口,意识模糊下去。
迷糊中,我感觉到他抱起我。先是落了地,而后在夜空中轻盈地腾跃。夜风拂过我的脸,冬雪亲吻我的发,惊飞的鸟儿翅膀扑腾,声音传入我的耳中。我一直安稳地睡着,没有惊醒。因为他的气息包裹着我,因为他搂着我的手臂是那样稳定。
不知不觉来到了深冬。
雪连绵不停地落着,地上的积雪堆了一尺厚。灵山不但白了头,更是白了身体。远远望去,天地间都是一样的白,简直要叫人害了雪盲。
深冬时节,我便不怎么出门了。
我每日最喜欢的事,便是缩在小木屋里,围着火炉,披着厚氅抱着暖炉,看窗外的红衣仙人练剑。
他练剑的地方从山腰,换到了木屋后面的庭院。
下人把庭院的雪扫干净,又撒上盐,庭院里便不容易积雪了。
我爱看他练剑。但其实也不是爱看练剑,只是爱看他。想来无论他做什么事,我都是爱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