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不能?一蹴而就,”郁濯翻上?榻,从身?后环抱住了周鹤鸣,整个?人?都压在他?身?上?,像是一团柔软的云雾,温声道,“云野,这还是刚到青州时候你教给我的。”
“你要我对你毫无保留,云野,我也是一样的。”郁濯蹭在他?后颈间,这是个?亲密无间的姿势,袒露着信任与依恋,“你不要害怕自?己?做得不够好,不要害怕我会受伤,我们是要站在一起的,我不该单方面被?保护。你要知道在你之前,我从没有想过给自?己?留后路。”
周鹤鸣翻过身?来,他?皱着眉,不肯听?这样的话,他?要开口,但是郁濯阻止了他?。
“是因为你,”郁濯看?着他?,他?捧着周鹤鸣的脸,同他?鼻尖亲昵地蹭在一起,彼此的吐息那么轻,很容易就纠葛在同处,成为交融柔软的云雾,郁濯就隔着这团小而轻暖的云,继续说,“有了你我才想要活,我不会再离开你。我们生同生,死同死。”
“父亲给我取名叫鹤鸣,是希望我长命百岁。”周鹤鸣握住了郁濯的手?,同他?十指相扣,说,“从前我觉得人?活那么久没意思,现在我恨不能?活五百年。”
周鹤鸣拉开一点距离,他?看?着郁濯,一字一顿道:“你说好了,你我生同生,我不要你死。”
“我不死,我哪里舍得。”郁濯笑起来,知道自?己?终于将周鹤鸣拉出了过分忧虑所致的涡旋,他?亲吻一下周鹤鸣的额角,随后翻身?挤进褥间,又拱着脑袋蹭蹭他?的脸,在彼此逐渐平稳的呼吸声里轻缓地问,“二郎,困不困?”
这句话没有等到回?应,周鹤鸣半埋首在他?柔软的发里,靠着一团云雾,沉入了久违的酣眠。
第二日清晨是郁濯先醒来。
他?昨夜睡得太好,今天就醒得格外早,刚至寅正一刻就睁开了眼?,外头的一切都很安静,九月时候日轮要卯正二刻才升起,现在还有一个?多时辰,周鹤鸣这段时间着实?累狠了,这会人?还在梦里。
郁濯不着急起床,他?翻着身?,趴在褥间支起下巴,用眼?睛去描周鹤鸣的轮廓。
比起他?们去年刚成亲的时候,周鹤鸣已经又成熟了一点,尤其在近来的高压之下,他?身?上?属于少年人?的残余正渐渐淡去,他?的五官暴露在北境辽阔的天地里,被?狷狂的长风打磨得更加深邃俊朗,青年人?的气质逐渐展露在郁濯眼?前,他?越瞧越喜欢。
这样静谧的依偎,实?在是久违了。
他?们已经整整三个?月没有这样同时放下各自?的心事,在榻间抵足而眠。
身?份未揭穿时候的两个?半月自?不必多说,即便彻底袒露了自?己?,周鹤鸣同他?的亲密也就是在救回?后共浴的那一小会儿,因为顾虑他?的伤而没有继续下去,高烧的几天更是止步于亲吻,好不容易他?身?体痊愈,锦州当日即遇袭,随后就是长达一旬的四下奔波,他?们太久没有获得亲昵了。
郁濯想要同周鹤鸣亲昵。
但他?也就是想想,他?舍不得这么早把人?叫醒,因而只撑起身?子蹭过去,在周鹤鸣唇上?落下一个?亲吻,岂料一时没忍住,他?又亲到周鹤鸣的耳根,把人?给亲醒了。
周鹤鸣半睁开眼?,郁濯立刻以装死相回?报,懒恹恹地瘫倒在人?身?上?,好像他?真的只是睡着睡着无意间滑过来的,这点显而易见的心虚生生把周鹤鸣逗清醒了。
他?翻身?压过去,收拾这个?主动?招惹的坏家伙。
他?们太久没有过了,郁濯的反应就变得更外大,软褥和?他?的亵衣都被?推叠起来,只不过前者被?垫在腰腹下,后者则被?高高推到蝴蝶骨上?方,露出一弯月似的背脊。
郁濯被?摁得好狠,他?抱着褥子,几乎是张开嘴在衔,把泪也蹭到被?间,上?头和?下头的被?褥均被?濡湿了,他?的腰窝里漫起晃晃荡荡的一小汪水,他?现在压根儿不敢开口,在潮迭里断断续续地呜咽。
周鹤鸣没停。
可是郁濯已经没法再继续,这会儿天到了卯时正刻,他?被?逼到扬起脆弱的脖颈,回?首间断断续续地说:“轻。。。。。。”
太过了。
周鹤鸣伸手?擦过他?唇角,那指腹就被?濡湿了,他?带着郁濯自?己?的潮浪,摩挲过郁濯浸透绯意的眼?尾,又碾住了那颗小痣。
他?将这颗漂亮的眼?下痣摸得好润泽,将郁濯生生碾成了一尾濒死的红鲤,在混杂着骂声的断续鼻音里,周鹤鸣这才俯下身?去,要吻他?。
这吻才刚刚落下,郁濯就彻底受不了了,他?此刻只想逃开,狼狈地伸了汗津津的手?去扒床沿,方才刚抬起胳膊,就听?见门响了三下。
郁濯猝然抬眼?,从那微微透光的门上?瞧见一个?格外高大的身?影,那绝不是尾陶或者奇宏。
紧接着,他?在两人?鼻息的混杂间,听?见昨夜初闻的声音。
“侯爷醒了么?在下今日有要事,想同侯爷相商。”
郁濯慌乱间的反绞让周鹤鸣也没攥住低吟,他?连忙伸手?去捞人?回?褥,重新压住郁濯自?己?控不住的呼吸和?杂乱无章的话语。
“大哥。。。。。。你大哥在外面!”
门又被?敲了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