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想?,今日?委实不是个好时机。
“要不,要不我们来日?。。。。。。”郁濯含糊不清地说着?话,试着?将?话题往别处引,“你大哥的伤好得怎么样了??”
“现下总算好得七七八八。那箭伤大哥至此?,除却因为离得太近外,还因为箭上淬了?毒。”周鹤鸣终于肯放过?他,可起身?间瞧见了?那双含情目里的旖|旎,又实在忍不住再吻了?下去,在这个吻间喑哑地说,“怎么想?起要问这个?”
郁濯悔了?,没喝醉的少年?人竟比他想?象中大胆,他又看走?了?眼,这撩|拨到底将?自己栽了?进去,但他已没有办法再逃掉,干脆抬手至周鹤鸣脑后,抚着?他的发丝,温驯道:“。。。。。。云野,想?听你多讲些北境的事。”
他的呼吸被堵得不甚通畅,却还要断断续续地说下去:“关于你的一切,什么都可以,讲。。。。。。讲给我听,好、好不好?”
他溢出的鼻息已经带了?潮|热,这话说得实在软和,又带着?对爱侣的探究与渴求,早已脱离了?转移话题的初衷,反倒更像是刻意为之的引|诱。
周鹤鸣完全无力招架。
基于郁濯的请求,他终于愿意稍微抬起身?子,瞧见这人的唇已经从淡色转透出殷红,再说不出什么游刃有余的情|话来,头一次觉出了?取胜的满足感。
郁濯的腰带落下来,外袍也散开时听见周鹤鸣说:“十六岁那年?我第一次上战场,大哥给我二百兵,要我去解决沙蝎部小队的侵扰,对方?其实只有一百来号人。”
“我领下这二百人,却只带了?八十人去,就将?他们打得落荒而逃。”周鹤鸣捞起那把细腰,又将?人半翻了?个儿?,衣裳除尽的时候他有些羞赧地别过?了?脸,小声继续道,“可回来后大哥非但没有夸我奖我,还说我行事鲁莽冒失,罚我扎了?两个时辰的马步。”
“那年?缺失的夸奖,我今日?补给你。”郁濯纵容着?周鹤鸣的动?作,闻言偏过?头来支着?身?子,吻了?吻他的耳垂,含笑道,“好厉害,我的云野。”
这句话太过?了?。
周鹤鸣几乎是瞬间就呼吸急|促起来,去取屉中膏盒时他已经有些飘飘然,分?不清地北天南,遥遥往窗外一望时,瞥见了?残梅上被风吹落的一小滴雪水。
晶莹剔透,好生鲜活。
周鹤鸣快要耐不住了?。
他常年?握长枪挽大弓,指腹早覆着?了?一层薄茧,只好耐住性子,不得要领地小心尝试。郁濯也未曾同人有过?亲密至此?的体验,两人竟都显现了?一点笨拙,这白日?虽然已经沉沉,却依旧能让他们将?屋中方?寸内的场景均看得很清晰。
二人较劲儿?似的,都不想?错开眼睛。
——直至郁濯在突如?其来的陌生体验中弓身?向上反绷,终于没能抑制住呜咽,却仍旧咬紧了?牙关,只肯漏出些许来。
。。。。。。他毕竟年?长周鹤鸣几岁。
这后知后觉的事实混着?窗外闷雷,竟然生生让叫郁濯起了?难言的耻|意,可他才不轻易认输,仍要伸着?手去够周鹤鸣,也同样挑开了?少年?人那点形同虚设的遮掩。
“周云野,”他的话说得又缓又缠绵,五指俘住时带着?一点强撑的笑意,“你好烫。”
他想?说的其实不止于这一点,但已经足够让周鹤鸣将?最后的几分?温柔杀干净了?。
郑焕没钱,豫州州府这休息地儿?质量实在不佳,比不得煊都镇北侯府内的喜房,被褥下陷之间,郁濯被烫得浑身?发汗,同木板一起止不住地细细发颤。
他恍然产生了?类似酒醉一般的沉酣感,也可只一瞬,便又不认输一般地咬住了?周鹤鸣的脖颈,层层的缠|裹既亲密无间,却也像是带着?温度的、不同于声色的反绞,这场拉锯终究使得二人都败下阵来,均没能攥住低吟。
倏忽炸了?惊雷,新岁里第一场雨酝酿半晌,终于酣畅淋漓地下了?起来,落了?漫野琼珠,院内红梅遭雨打得直晃,偏又饱浸了?润泽,愈发地鲜活招人。
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间,水雾腾升,天地间早春的草木泥土气息也随风啸卷进来,嘈杂的雨声里混着?含糊低喃,吐息间欲潮压住了?雨潮,说不清是哪方?更润泽。
郁濯偏着?头想?讨一个吻,他呜|咽得厉害,周鹤鸣一次也不忍拒绝,晓他身?体未愈,禁不起太多的疾风骤雨,总算在水汽盈满内室时同他唇齿勾缠,接了?一个长长的吻。
这吻后他方?才发觉,郁濯那双眸子里不知何时,也颤颤悠悠地起了?雾,含了?汪水荡在眼角,待他啄到眼角时顺势变作了?珠粒,轻颤着?滑下来。
好生可怜。
周鹤鸣委实再不忍心,抱着?人往隔间走?时,他垂眸瞧着?这具漂亮白净的身?体——肌肉曲线隐没在皮肉之中,紧实有力,可实在同郁濯的身?手不相匹配。
这绝非顺其自然的结果。
他忽然福至心灵,将?郁濯放入浴桶中时问:“清雎,你曾刻意用过?什么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