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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猜想大约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太过荒唐,阿曼这是在避嫌。
“没关系,顺其自然就好了。”安然随口道,帮着一起收拾东西。
临走时,小洁回头看安然,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,感觉她好像一个空巢老人,孤零零地被留在这里,犹豫再三后开口道:“安然姐,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?我请客!”
安然抬头看她,面露惊讶。
小洁是出了名的节俭,除了必要的吃喝穿之外,几乎从不买什么高档化妆品和奢侈品,就连空调水电都是能用工作室的绝不用自己的,外卖都很少点,大部分工资都存起来,说是打算花十年时间在海市买个房,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她这样的人竟然要主动请客,说明这几天自己表现出来的样子,应该实在不好看。
“好啊。”安然笑,刚打算拿手机,却发现手机上有来电,是笑笑的电话手表。
“喂?什么事啊,笑笑?”安然语气温柔,自从嘉敏离开之后,她每次见到笑笑都想哭,孩子何其无辜呢?
“阿姨,快来救我妈妈,我爸爸他——他要掐死我妈妈了!呜呜呜!”
安然的神经瞬间紧张了起来,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,先是打开电话手表程序找到笑笑的定位,然后安抚笑笑道:“笑笑你先别急,阿姨这就过去,你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,千万不要离他们太近知道吗?”
可是笑笑似乎已经没在听她说话了,几乎一直在哭,一直在尖叫,嘴里不停地喊着“爸爸,妈妈,不要这样!”
安然也有点急了,跟小洁说了下次再约,就赶紧开车朝定位的地方去了,期间还帮忙报了警。
竟然就在笑笑的小学附近的商圈,离她这里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,可是方根生又是怎么找到她的?
她人还没到定位的地方,悦茹的电话也跟着打了进来。
“你把笑笑接走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啊?王妈说今天去接她的时候,学校说她生病早退了,请假条上是你的签名。”
这种时候,安然当然不会跟悦茹计较那天出卖她的事,因为嘉敏做的事根本比那件事更抓马。
“什么阿姨啊?就是嘉敏!她不光假装我的身份去接走了笑笑,而且还被方根生发现了,这会儿都不知死活!”
“你说什么?你怎么知道的?你们现在在哪儿?我这就赶过去!”悦茹的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。
“你打开她手表看定位就是了,我也是跟着定位走的。”安然挂断了电话,车子一拐停在了路边,再往里是深巷,车子进不去。
安然寻着定位找到写字楼,没瞧见笑笑的踪影,倒是看见一堆人围在门前一个消防气垫周围,到处都是消防员和警察,大家都在抬头向上看,议论纷纷。
“咦,要掉下来了!造孽呀!”
“怎么个事儿?这俩人谁啊,干什么跑咱们这儿来跳楼?”
“不就是鱼市新来的那个海鲜妹?姓顾的,和他男人租在半地下室的那个。”
“哦哦,她人挺机灵的,怎么会这样想不开?”
“什么呀?我也是今天才知道,她那个男人是有老婆的,两个人从各自的家里跑出来凑成一对搭伙过日子,结果那男的吃不了苦,前几天留张纸条,一个人跑回家里跪榴莲了!”
“哎呦,真是造孽呀!”
这人会儿第三人加入闲聊,“那照你这么说,她这是要和那男的同归于尽呀。”
安然跟着向上看,上面确实一男一女两个人,正在拼命厮打,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孩子的哭声。
“哪呀?”众人的闲聊还在继续,“上头那个是她亲老公,刚我买菜回家正好撞见,海鲜妹先带了自己小孩有说有笑地回家来,结果男的一直在后面鬼鬼祟祟地尾随,我本来想提醒一下的,结果那男的凶的嘞,吓得我一下就缩回屋里去了。这不没过几分钟,俩人就一起上天台了!说是要拉着海鲜妹一起跳楼!”
“哎呀!好险!”
一声惊叫,安然再度向上看,就见嘉敏忽然从旁边摸起一个啤酒瓶,直接给方根生开了瓢,两个人的压制局面瞬间翻转,这会儿换嘉敏掐着方根生的脖子,疯狂地在楼顶摇晃,写字楼本就年头久远,这几天正在维修,两个人厮打了几下,一块围栏碎渣整个掉了下来,方根生半个身子都在外面。
“上面的人,请保持冷静,有话好好说!”有警察在对着嘉敏喊话。
安然看到有消防员已经开始从顶楼的窗口向上攀爬,准备随时援救。
嘉敏却已经无法冷静,她上来之前已经被方根生一阵毒打,这会儿眼睛都有一只张不开,唇角都是裂开的,为了保命,她只有死死掐着方根生的脖子,拼命地让他远离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