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孟家和,他是第一个背她的人。
小舅平时看着清瘦,可他的肩膀是宽阔的,脊背很有力地支撑着她。
走出医务室,柏舟问她:“你多少斤?”
“九十二吧?”
她也不太确定,上次体检是高二,还没到高考体检。
装着药的塑料袋一晃一晃的,与衣服布料摩擦,细细作响。孟水意一条胳膊圈着他的脖子。
手是冰的,怕冰到他,她小心地不碰到他。
离得近,他呼吸间淡淡的酒香气飘过来。
中午时,小舅在和人喝酒吗?是那个老朋友?
孟水意如此想着,问的却是另一茬:“是我太重了吗?”
柏舟颠了下她,将人托得更稳,两个人的重量,使他的脚步走得更重,“不,你太瘦了。”
隔着几层衣服,也感觉被她的骨头硌着。
他蹙起眉,“路漫没给你吃饭吗?”
“她每天都给我准备很多的,就是我肠胃不是很好,吸收不了太多。”
柏舟背她到校门口,拦了辆计程车,扶孟水意坐好,自己绕了半圈,从另一边上车。
听到他说“去最近的医院”,她忍不住说:“老师说是扭到了,不用去医院吧。”
“学校医务室一般都敷衍,还是去拍个ct。”他不容置喙。
孟水意行动受限,人又已经在车上,自是只得听从于他。
工作日刚过正午,医院病患也不少。
柏舟帮她挂号,不知从哪推了辆轮椅来,拿着单子,推她去拍片。
孟水意觉得他太小题大做,说:“小舅,我真没事。”
“你是医生吗?你说了不算。”柏舟拍了下她的头顶,“老实点,配合医生做完检查,早点回家。”
“噢。”孟水意又问,“你之前生病来医院了吗?”
柏舟推她进电梯轿厢,“用不着你操心。”
孟水意仰着头看他,不满地控诉:“你们大人都这样吗?”
打着“为你好”的名义,管这管那,反过来,就是“用不着你操心”。如果换作路漫,她还会加一句“你好好读书就够了”。
柏舟一时语塞,他在家族辈分大,底下有很多小辈,但他面冷,没管过谁。
孟水意是第一个。
他放柔嗓音:“那你希望我哪样?”
孟水意试探地问:“平等一点交流?”
“怎么个平等法?”
“就是……”她卡壳。
其实,柏舟也没有以长辈的身份,高高在上地对她要求什么,相反,从见面起,他就表现得很得体。熟一点了,会发现他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。
还怎么平等?
到放射线科室,柏舟也不等她的答案,送她进去。
出结果前,他们在外面等。期间,何无忧打了个电话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