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女听到这话,才陆陆续续说起:“殿下,这花鼓怕是和殿下有些关系,奴婢先前在宫里侍候时,多次见那位手里晃着这花鼓,口里唤着的,是殿下之前做公主时的名号。”
云锦时怔住,她盯着这花鼓,终于想起些什么。
她重生一世,算起来离父皇母后未过世时,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,很多当时的场景已经渐渐模糊,可她还能记起这个花鼓。
那时她才四岁左右,她并不早慧,四岁时她能认得、记住的人也不过三两个。
除了父皇母后,她最亲的人,是凤千程。父皇忙于朝政,母后也抽不出太多时间陪她,只有少年的凤千程。他课业一结束,她就像个跟屁虫一般终日踉踉跄跄的跟在她身后。
父皇似乎给他找了几个陪读,她跟着时,那几个少年便会逗弄她这个看上去不是特别聪明的公主。
她并不喜欢陌生人,咬着嘴里的糖呜压压哭着,只有凤千程会耐心地抱她起来,拿出放在身上的花鼓轻晃着转移她的注意。
那时候,她是真的喜爱这位皇兄。
云锦时看着这个花鼓,默不作声。
或许凤千程,也曾经真的把她当做妹妹吧。
那宫女看云锦时表情,轻声祈求:“殿下,那位对您还是有几分情谊的,这宫殿烧了,便什么也不剩了。”
云锦时又变得漠然,她把花鼓扔回那堆杂物中。
“不,全部烧掉,本宫不会再踏足此地。”
她早已厌倦了睹物思人,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换了面目的仇人。她只会珍惜,能够一生一世陪伴自己,永不背叛自己的人。
大火烧起,云锦时眼前映着穿天火光,心中烦躁,转身离去。
如今多数宫人被遣散,留下的也都忙着收拾着各个宫殿,偌大的后宫变得空旷安静。
她喜静,没让人陪,独自抖了半晌,便看到兰亭水榭曲折尽头,一人坐在石桌前,正细品着茶水。
云锦时走过去,带了半缕笑意,轻斥道:“后宫之地,沈相作为臣子,怎能擅自闯入?”
沈丞放下手中的玉杯,抬眼看她:“后宫如今,只有一位佳人,这佳人又是微臣的妻子,臣不在此等候妻子回来,又该在何处呢。”
云锦时本是含笑,沈丞这一番逗弄,反倒让她的笑淡了下来:“沈丞,你并未娶我为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