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弓只及半彀,箭却疾钉向他右臂。朱云基却在此时松弓探手。
是诈。
他一把夺得秦灼明珠,肩头也被撕了一口。
一转眼,秦灼毫不在意般,拨正马头,挥鞭向前。
“小畜生。”朱云基将明珠系在颈上,驱马追他,“知道孤刚才想什么吗?”
“第一次干你那天,你咬的那一口,真他妈够劲!”朱云基盯着那袭火红,“当初你腿断了,又不肯叫唤,总像操个死的。现在两腿这么得力,什么时候往孤腰上缠一缠?”
他没有刻意压声。果不其然,秦灼马速慢下来。
想不被喊的满场都知道,就得乖乖入他的网。
朱云基有那么一瞬以为得逞了。
一别数年,秦灼变化不少。他赴宴时,依旧欲语还休地藏鞘,而在马背上,便红衣艳烈,生发出一种跋扈、灵动的美。
朱云基记忆里,只有秦灼官瓷般易碎的少年时代,他享受打碎瓷器的快感,那倾国倾城的声响叫他心头酥痒。而今天他意识到,秦灼也是君王。
没什么比拿捏君王更愉快的了。
秦灼回望他,双目平静,毫无怒意。
他直视秦灼双眼,毫不遮掩色欲,“那么嫩生水灵,你那小皇帝都没尝过吧。小秦郎,孤说过,有一口肉,必能叫你喝上碗汤。你今为了个姘头,反咬孤一口?”
秦灼有一搭没一搭摔着缰绳,微笑道:“哪敢呢。”
他出了层薄汗,面愈白,唇愈红。朱云基盯着他的嘴唇,小腹一团燥热,“孤瞄了一下梁皇帝,你就这么生气?亏得昼里夜里惦记你,你为了他,要跟孤撕破脸?”
秦灼瞳仁在太阳里闪着,两丸金丹似的。他卷了卷马鞭,再笑起来时,眼中金色尽敛,和萧恒一般双目黑沉。
“魏公抬举,这些年了,我对您可一点念想都没有。在他跟前,您那玩意,和萝卜缨子差不多。”
他可恶地笑着:“毕竟,你不行啊。”
又是一箭。
一声风响,朱云基侧脸被割破,有红色渗出来,比口角的疮要颜色新鲜。
秦灼提弓偏头,笑意明亮。
“啊,撕破了,怎么着?”
***
朱云基短促一笑,猛地调转弓箭,“嗖”地一声向秦灼射去。
明珠应声而碎,红衣人向下栽倒。
席间不知谁高叫一声:“秦大公落马了!”
秦温吉紧盯场上,见秦灼那匹黑马犹在疾驰。
马背空空。
她哐地提剑站起,一阵杯盘碎裂声里,白虎也蹿上案啸了起来。
陈子元吓得魂都没了,忙赶来按住这俩祖宗,连声道:“没有敲鼓!没有敲鼓!朱云基没胜!”
秦温吉反手拧住他衣领,两眼血红,“人呢?你他妈告诉我人呢!”
二人一时没察觉气氛不对,也没反应过来,秦温吉面前桌案完好,哪来的破碎之声。陈子元抚着她后背,想登高处去查看情况,一扭头时惊在当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