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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摇头,却弯腰干呕起来。萧恒快步走上来,手虚握拳,缓缓给他敲打后背。
秦灼满心后怕,见了郑永尚哪里顾得旁下,忙扯住他问:“没事?”
他神色惊恐,眼圈血红。郑永尚满心酸涩,拍着他手背说:“没事,那药没有损伤,小殿下康健,大王安心。”
背上那只手不再敲打,改作缓慢地抚捋,手法熟悉又熨帖。那人不做声,也不敢抱他,只虚虚扶着,气息都不敢多漏一分。
秦灼不知怎么,看见他,竟一时说不出话。半晌,只道:“人不能留。”又吸口气,缓慢说:“她摸着我肚子了。”
他此话一出,萧恒手势一顿,放轻声音:“我知道,你难不难受?”
“萧重光,”秦灼不答,半个身子撑起来,直直盯着他,“别叫我这么操心。”
萧恒低声道:“我的错。”
秦灼没接话,咬着嘴,两只眼一瞬不瞬地看了他许久,方抬手往他额上轻轻打了一下,又重新闭目躺倒。
他这番情态郑永尚看在眼里,心中长叹一声,语气仍不怎么好:“大王需要静养,梁皇帝陛下先处置祸首吧。”
***
隆冬,内闱出了一桩疑案:甘露白日闭户。
一盏茶内,龙武卫封永巷、闭宫门,锁系涉事宫女三名、内侍五名,皆按于两仪殿,由天子亲鞫。
据史记载,如此大动干戈,只因两仪殿失窃一只玉瓶。阖宫众人口径一致,内官秋童更是语气暧昧:“这哪是寻常玉瓶?这是大相的中秋贺礼!上头的并蒂莲花图,还是陛下亲研朱墨,才请动大相圣手留泽呢!”
***
秦灼在甘露殿休息,那只香炉便挪到两仪殿。萧恒衣裳没换,从香炉里捏了一指头,放在鼻前一拈,眉心重重一跳。
郑永尚坐在一旁,冷声道:“不用闻了,是房中香。哪怕陛下不中用了,点上一厘,也是绵延子嗣的好药。”
阶前,琼脂堵了嘴捆在地上。
天子背身立在她面前,并不生气,甚至有些谨小慎微:“对他没有妨碍?”
郑永尚冷笑一声:“要是寻常,他不肯幸你的宫女,半个时辰足以致死。如今小殿下在身,到底转了脉理,能撑到我们前去。归根结底,竟还是陛下救他一命。我们要多谢陛下留个龙种才是!”
琼脂听得心惊肉跳。
她在甘露外殿伺候,见天子殊遇李寒,本以为他二人有所暧昧。后来阿双进宫,不仅贴身服侍,天子还对她罕见地与她谈笑家常,她便以为这二人有情。没想到,正主早藏在宫中,还是一地诸侯。更有甚者,竟男身孕子,怀着皇嗣!
荒唐至极,闻所未闻!
而如今,这位郑先生当着她面公然说破,无非一个原因:她没有嘴去告密。
死之将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