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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就是,她出事后,赵悔发了疯要找的酒方。
以前她只觉得赵悔偏执霸道,不可理喻。
如今想来,他只是想将一切和莲朵有关的东西都收拢到手里。
而他却不知道,莲朵早将酒方放到了那个荷包中。
她早将心意送出去,却没来得及言明。
两个傻瓜,一对痴人。
沈缨抬起袖子擦了擦眼,低语道:“世间容不得你们相知相爱相守,愿你们转世轮回,能有一个圆满。”
她说完行了一礼,转身走了几步,就看到莲渊正在和姜宴清说什么。
他们神情皆有些肃然,像是在说什么郑重之事。
姜宴清说了句:“不负所托。”
随后他便看过来,沈缨不知道他们谈论什么,也不知道姜宴清为什么忽然看着她。
于是疑惑地睁大了眼。
莲渊向她走过来,沈缨忙行了一礼,正要宽慰,就听莲渊说:“阿缨,我莲家多谢你了。”
沈缨皱眉道:“莲叔,您见外了。”
莲渊摇了摇头,走到坟墓前,望着莲朵的墓碑,说:“莲朵还在时,每日都要念叨你几十回,你是她在这世间的挚友,只是人世间,缘浅缘深,并无定数。有的人,只会伴着我们走一段路程。”
“不念不见、不悲不怨、阿缨,此生得你为友,莲朵必然泉下欣慰。”
“日后莲家酒庄的那些人,也要辛苦你照料了。”
沈缨一想到这件事便觉得肩上扛了一座山,但她又无法拒绝这一嘱托。
于是叹息道:“莲伯,您就真的忍心将莲家基业赠与他人么?您就不怕我毁了那些东西么?”
“您该知道,世变时迁,人心难测。纵是我自己都无法预料今后的事,又该如何承这诺言呢?”
莲渊笑了一下,神情舒展,仿佛执念早已散去,而他已与山林水涧融为一体。
他俯身将手上折的一篮子纸莲花放在坟前。
“兀兀不修善,滕滕不造恶,寂寂断见闻,荡荡心无著。”[1]
“阿缨,无惧他人疑惑之眸,往有光的地方走就是了。总是执着辨个谁善谁恶,那便着相了。”
“日后,开怀些吧。”
说完,他便一撩衣袍坐在坟前,双手合十念诵经文。
寂静的山林中传来低低的诵经声,沈缨也闭目听了一会儿才下了山。
姜宴清将她送回老宅,她看着依旧熙熙攘攘的街景,一时感慨万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