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众人便如炸了锅:“龙虎山?世代出天师的龙虎山吗?”
“你看,我就说他们是贵人,尤其长得最好看的那位,看那模样,那气度,就不是普通人哪!”
大家有的恍然大悟,有的扼腕叹息,还有的争着去看朱大手里的镇宅符。
“干什么,干什么,都滚远点,我贴好你们再看。”朱大把符纸护在怀里嚷道。这家朱家客店又回到了往日的热闹和喧嚷。
城中一家早餐摊上,张嘉闻正轻声问着阿蓠:“这边店家说能做梅花汤饼,你要尝尝吗?”
“唔,好。”阿蓠仿佛刚回到神来,应了一声。
粗神经的祝永祐此时也发觉布不对劲了,向店家交待完吃食便问道:“阿蓠你怎么了?这么无精打采的?”
阿蓠看看眼前的两人关心的神色,喃喃道:“我做了一个梦。”
“原来是做噩梦了。”祝永祐大大咧咧的说:“没事,梦都是反的。”
张嘉闻紧紧盯着她,继续温和地问道:“是什么梦?能和我说说吗?”
阿蓠抬头看着他的双眼,不自觉地流露出依赖和脆弱,带着些委屈说道:“也不算是噩梦,我梦到我在一座山上,好像是听到什么声音,我就跟着声音走,越走越偏僻,后来就走到一个隐秘的山洞里,我走到深处,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人,他,他被困在一个很大的蛛网上,他盯着我,反反复复地说着几句话。”
祝永祐正想说话,张嘉闻一把按住他,声音仍然保持着平稳,几乎是温柔地问道:“他说了什么?”
阿蓠眼神放空,仿佛在回忆着梦境,呓语般轻言轻语:“他说,他说亚子祠,晋柏树,古蜀道,钧天洞。对,就是这个,亚子祠……”
张嘉闻心中记下,见阿蓠双眼无神地重复呢喃,便直接将手掌覆上她的眼睛,那清凉如玉的触感让阿蓠瞬间清醒了许多,她刚想出声,耳中便传来念经声:“太上台星,应变无停,驱邪缚魅,保命护身,智慧明净,心神安宁,三魂永久,魄无丧倾。”
因为视线被阻,听觉便被放大,阿蓠却觉得周围那些市井喧嚷之声仿佛都被隔离开,只有耳边的声音在不断回响,如清泉濯玉,流水击石,又如微风拂叶,雨滴屋檐,心中一片宁静祥和,岁月静好。
等到念经声停,眼前重现光明,阿蓠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:这就是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啊。
“可好些了?”对,就是这个声音。阿蓠正在暗暗回味,直到祝永祐这个大嗓门一句:“师父,我看阿蓠还有些不对劲,是不是癔症啊?”
清泉成了瀑布,微风化作飓风,岁月静好变作飞沙走石。阿蓠面无表情,正襟危坐:“我很好。”她整理了一下心绪,才转向张嘉闻,语气诚恳地道谢:“多谢先生了。”
“无事就好,刚刚我给你念了清心咒。”张嘉闻看着她眼神飘来飘去,就是不和他对视,觉得有些纳闷又有些好笑。
“师父,阿蓠这个梦似乎有些不寻常。”
“嗯,怕是个示警梦。”
阿蓠这才抛开了那点不自在,问道:“示警梦,那梦中的男人是谁?我从未见过他啊?”
“他在梦中不是说了吗?亚子祠,晋柏树,此人极可能便是张亚子。看来他是被困住了,这才托梦求助。至于为什么会托梦给你,等找到他就知道了。快些吃,吃完先去个地方。”
“去哪?”
“县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