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阿蓠兴致勃勃地追问道:“怎么了,快跟我说说。”
“今晚上那书房简直是客似云来,最后连罗老太太都来了,把一干人等都带去了她的房间,我说是奉师父之命来旁听,他们也不敢赶我。”
“王大娘子一口咬定秦娘子蓄意勾引罗知县,要把她赶走。秦娘子倒是聪明,没敢把你扯进去,却反咬一口,说是红玉送来的饮子有问题,她是无辜受累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叫了府医过来,验出那碗冰饮里确实被下了药。罗知县这才,咳咳,没把持住。然后红玉说是王大娘子身边的陶妈妈让她去送的,可陶妈妈根本不承认,还说这药肯定是红玉下的,要么是她自已存了心思,要么是和秦娘子合谋。”
阿蓠听得目瞪口呆,这是全员恶人的节奏啊。
“这时,罗知县身边的长随青松出来作证,说红玉本来把食盒交给他就要走了,是秦娘子突然出现把食盒拿进去了,此后他们两人便一直在一起。就在这时,惊天反转来了!”说到这里,祝永佑卖了个关子:“阿蓠,你猜这药到底是谁下的?”
“翠屏拉我过去的时候,确实没见到红玉,如果是她下药,不管是自已犯案还是与人合谋,都会留在现场附近观察,所以应该不是她;至于王大娘子根本不可能,罗知县也没有动机,秦玥倒是有动机,但是她拿了食盒就进屋了,没有时间下药。那这样排除下来,就只剩下,陶妈妈?不会吧?”阿蓠推理到最后,自已都有点不敢相信。
“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?那个翠屏出来作证,说是今天停靠码头时,她下去闲逛,发现陶妈妈进了一家药铺,因为鬼鬼祟祟让人生疑,她就在陶氏走后进去问了问,才知道她买了,嗯,那种药。”
“她回来后没敢跟任何人说,后来看见秦玥进了书房许久,才想到此节,心中害怕才找你一同过去,结果没想到果真出事了。”
阿蓠一听,立刻反驳道:“简直是鬼话连篇,如果真如她所说,那她一开始就该告诉秦玥,或者事后赶紧去找罗老太太,这样才能保证家丑不外扬。她硬把我这个外人拉过去,根本就是想让事态扩大。”
“所以王大娘子等人根本不信她的说辞,陶妈妈也在喊冤,罗老太太倒是袒护外甥女,指责王大娘子驭下不严。你不知道那场面,好几个女人在那又哭又闹,简直吵得要命。”
“那最后怎么样?”
“罗知县已经吩咐二管事乘小船回峡州码头,去找那药铺伙计对质了。我看没什么事就先告辞回来了。”
听到这里,阿蓠感叹道。“清官难断家务事,秦娘子是罗老太太外甥女,而陶妈妈是王大娘子的奶娘,可以说这是罗家婆媳之间的争斗。不管最后是谁弄的鬼,这件事,大概也就这么糊涂过去了。”
张嘉闻也说道:“不必理会他们,这几日咱们都关起门来,莫要掺和这些阴司是非。”
祝永佑和阿蓠都点头应是。
罗老太太的舱房中,此时正是一片狼藉。王静瑶已经负气回房了,青松也带着红玉出去了,房内只剩下红肿着脸的秦玥躲在罗老太太的怀里哀哀哭泣,而罗秉文则沉默地站在下首。
“既然事情已到这步田地,不如就按我之前的提议,把阿玥给你做妾吧。”罗老太太还是有些心疼外甥女的,帮她说话道:“阿玥自小在我身边长大,最是知礼懂事,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。”
罗秉文抬起头来,不带感情地打量一眼形容凄惨的秦玥,随后讽刺一笑,冷冷地对她说:“我原先还当你是个聪明人,没想到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,既然你这么想留在这个家里,那好啊。”
随后他朝罗老太太行了一礼:“此事但凭母亲做主便是,儿子先告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