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过头,仔细凝视着她,试图分辨她现下是否清醒。“阿蓠,你知道,自已在说什么吗?”
阿蓠刚告白完,现下正是心焦,却听他还在怀疑,气不打一处来,直接头往前一顶,抵上他的胸口,咬牙说道:“我就说一遍,你可听清楚了,张嘉闻,我喜欢你,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说完,她状似蛮横地拉着他问:“你答不答应?”面上凶狠,内里却是心虚:他要是不答应呢,要是不喜欢她呢,她该怎么办?
“好。”
正胡思乱想间,耳边却还是捕捉到这个简短的回答,她不敢置信地抬头,却见张嘉闻红了脸,笑容却格外笃定,眼眸专注地看过来,仿佛漫天星子都掉落其中。“我答应你,我也,也想同你在一起。”
此时此刻,阿蓠只觉得好像听到了内心花开的声音,她想跳起来大叫,想欢呼,最后却只是呆呆看着他一遍遍确认:“真的吗,你不是哄我吧?我是不是在做梦啊?”
张嘉闻哭笑不得,捏了把她的脸颊说:“该担心的是我吧,你把自已喝得这样醉,万一明天一觉醒来,就把这件事忘了,我该怎么办?”
“不会的,不会的。”阿蓠恨不得赌咒发誓跟他保证,她全身轻飘飘,开心地像要飞起来。“先生,我今天好高兴,从来没有过的高兴。”
“嗯。”张嘉闻也是刚刚明了自已的心意,还有些不自在。“对了,我还有礼物送你。”
“礼物?你和阿佑不是送了吗?你看,这支玉兰发笄还插在我头上呢。”阿蓠有些疑惑。
“这个不算,我亲手做了件礼物,贺你及笄之喜。”
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印,“当日路过珍宝楼时,发现他们有一块上好昆玉,我便起意为你刻一枚印章。”
阿蓠接过,翻转过来一看,刻的篆体,她仔细辨认着念到:“月饮蓠华。”
“嗯,里面嵌了你的名字,喜欢吗?”
“喜欢。”阿蓠把玩着玉印,转了转眼珠,突然开始在他身上翻找。“先生,你的那枚印呢?”
张嘉闻抓住她乱动的手,气势不足地瞪她一眼:“我给你找,别动。”
等他拿出那枚“阳平治都功印”,阿蓠把两枚印章并排放在一起,“都是昆玉做的,一大一小,看着像是一对呢。”
张嘉闻也说不清自已刻印时,是不是存着些隐秘的心思,但此刻他也只是笑着回答:“是。”
阿蓠把这小印宝贝似的收好,然后转过身来正色道:“先生,从现在开始,我们便是在一起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们这种情况,在后世叫做‘谈恋爱’。”
“谈、恋、爱?”张嘉闻重复道,迷惑的样子有些可爱。
“对,恋爱嘛,就是两情相悦,至于谈呢,就是说两个人要多沟通,要彼此坦诚,有什么话都要说出来,不能藏着掖着。”
张嘉闻点了点头,表示明白,顺便表了波决心:“你有何想知道的,我都知无不言。”
“先生你这个态度很好,彼此坦诚,是建立信任的基础。除此之外,谈恋爱还有一个规矩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就是,增加亲密度。”阿蓠凑了过来,“比如拉拉小手,抱一抱,或者亲一亲也可以。”
“这,成何体统?”张嘉闻满脸通红,推拒道:“你我还未定下婚约,怎能如此?”
老古董。阿蓠腹诽,谁让她就喜欢这个土著古代男呢,指望他主动是不可能了,那就,先下手为强吧。
想到此,她正襟危坐道:“先生,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。你过来些,我有回礼赠你。”
张嘉闻松了口气,不设防地靠近了些,问道:“是什么?”却忽然觉得脸颊旁有片如云般的柔软擦过,留下一点濡湿,他震惊抬眸,只见阿蓠一脸得逞的笑意,调皮地眨眨眼,“这便是回礼。”然后便起身提着裙跑了,边跑边回头挥着手说:“先生,明天见。”
剩下他一人,留在这月色中,心潮起伏,久久不能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