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到这个,我正有些蹊跷事要与你说。”王静瑶这才想起正事,正色道。
此时,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,她皱了皱眉,新提拔上来的贴身女使茜纱,见状立刻打帘子出去问道:“大娘子正在休息,谁在外面喧哗?”
却听外面有个女子叫嚷道:“大娘子,求您行行好,快去看看姨母吧,她怕是要不好了。”听声音颇为凄婉无助。
阿蓠挑眉,这是秦玥?
果然王静瑶气不打一处来:“这一个两个,当初费尽心思,打破脑袋也要做妾,如今主君一死,老太太病倒,她们自觉没了依仗,倒想起找我来了。她今天这么跑出来喊,不就是想让外头宾客听见,觉得我是个不孝不慈的吗?”
她吩咐另一个女使:“青霜,到外头叫上两个家丁,大张旗鼓地出去请大夫,扬州城的大夫能来的都请过来,就说老太太乍闻噩耗,一病不起。还有,将库房里那支百年人参拿去老太太那儿,就说我也哭灵病倒了,无法亲自侍疾,让大夫们尽力救治。”
“是。”青霜应道,“大娘子纯孝,哪怕自已累病了,也惦记着婆母,这般名贵的药材都送过去了。至于秦小娘,她既是老太太外甥女,自当代大娘子尽孝床前。”
王静瑶赞许地看她一眼,点了点头,“嗯,去吧。”
又看了一出宅斗戏的阿蓠:“老太太真的病了?”
“嗯,前儿刚听闻噩耗就病倒了,府医一直在她院子里看着呢。”王静瑶挥退了房内其他奴婢,才一脸神秘地说道:“我要跟你说的也是这个,昨夜老太太短暂清醒过,据伺候她的女使过来禀告,她醒了以后就一直自言自语,反反复复说什么倩娘来索命了。”
“倩娘?索命?”阿蓠想了想,“彩衣街那个卖花娘子不就叫许倩吗?”
“正是因为这个,我才觉得蹊跷。”张静瑶拉过她的手,一五一十说起来。
原来自到扬州的第一天,罗秉文便神不守舍,家里两个妾他碰都不碰,时常把自已关在书房里。后来便三不五时地夜里出门,一开始王静瑶还当他是与同僚出去应酬,或者是去秦楼楚馆消遣,她既已对他死了心,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结果老太太知道后反倒急了,骂她不知约束丈夫,她叫来青松逼问才知,原来罗秉文这么多天都是去的一处民宅,她让人一打听,里面住的是个卖花的许娘子。
“我还当他是被外头哪个狐狸精迷住了,所以置了外室,便提议不如把人接过家来,给个名分便是,结果他一听勃然大怒,还让我不要侮辱人。他这是什么意思,做妾室还侮辱了那个许倩,难不成要我把正室夫人的位子让出来?”
王静瑶一气之下,便撒手不管了,罗老太太劝了儿子几次,很快也偃旗息鼓。
“他后来发现是青松告诉我的,后来出去便连人都不带,都是自已独来独往,相安无事了两个月,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事。”
她的脸色有些凝重,眸光闪烁:“还有一事,夫君过世这几天,府上人心浮动,有些鄂州过来的老仆人中传了些谣言,说是他未中进士前,在老家居然娶过妻,只是很早就病逝了。”她转过头看着阿蓠,眸光闪烁,“而且,也是姓许。”
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在阿蓠耳边炸响,她想了想前后关节,不可置信地说:“你的意思是,这个许倩便是罗秉文那位亡故的夫人?那老夫人说的倩娘索命,莫不是她的死……”
王静瑶打了个冷战,一下攥紧了她的手,喃喃道:“我也不知道,也不敢深想。若果真是这样,你说,我嫁的,到底是个什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