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香已死,赵四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,李清照带着下人搜查了梨香的房间,结果搜出一堆坛坛罐罐,打开里面都是各色野猫的尸骨,张嘉闻将这些东西堆在停在庭院中,一把符火都烧了个干净。
至于赵与之,他呼爹喊娘地直疼到半夜,才终于断了气。
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结果,等再回到赵府时,众人都有些疲惫不堪。
赵明诚草草行了个礼:“时辰已晚,天师早些休息吧。”
李清照反倒深深福身下去:“今日多谢天师解危,若不是您,三郎今遭怕是要吃苦头了。”
赵明诚这才想起,今晨自已全身刺痛的情景,他面带愧色,重又施了一礼道:“天师大恩,德父无以为报。”
张嘉闻还了礼,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。
等回到客院,他才说:“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赵家吧。”
祝永佑:“师父可是觉得,那赵明诚对您生了怨怼?”
“怨怼倒谈不上,隔阂却无可避免,赵与之毕竟是他四叔。”
阿蓠也愤愤然:“亏他也是宰相之子,气度胸襟还不如他夫人。”祝永佑也点头赞同。
“罢了。”张嘉闻并不放在心上,“本就是萍水相逢,不必生气。”
阿蓠想了想说:“再过几日便是三月十三,是李姐姐的生辰,我想给她过了生日再走,行吗,先生?”
“自然可以。”
等祝永佑回了房间,张嘉闻才问她:“你准备怎么给她过生辰?”
“嗯……李姐姐和赵大官人一样,酷爱金石典籍,青州本是古城,我想去外面淘换一些古物送给她。”阿蓠说到这,突然反应过来,某人是存了比较之心,便斜睨了他一眼:“先生,你关心这个做什么?”
张嘉闻握拳抵在唇边,轻咳一声,“只是问问。”
阿蓠头伸过去,直接从下往上看他,挤眉弄眼道:“天师大人,你是吃醋呢,还是吃醋呢?”
耳边飞上薄红的天师大人,强作镇定地转移话题:“明日,我陪你一道去挑礼物吧。”
“好呀,顺便去约会。”
约会……看着挽着自已胳膊,兴高采烈的阿蓠,适才因为梨香之死,而有些沉郁和疑惑的张嘉闻,心情也不由飞扬起来。
第二日,两人一大早就出了门。
青州历史悠久,自黄帝时便是“九州”之一,是春秋时齐国的腹心之地,丰碑巨碣、文物古器,时有出土。两人一路闲逛,来到了龙兴寺附近,这里有许多的古玩店铺,相当于现代的潘家园或者报国寺。
张嘉闻偶然在一家店铺中,发现了葛洪的《肘后备急方》善本,他正低头细看辨别。阿蓠准备去外面逛逛,打了个招呼,便自已出来了。
出门后随意一瞥,在众多热闹的摊贩店铺中,有个角落的小摊子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看摊的是个白胡子老头,他一头白发乱蓬蓬的,腰间别着个酒葫芦,脚下铺着一张看不出颜色的破布,上面摆着几块方方正正的石块,有些上面还糊着泥土。
这副模样,摊前自然冷清,老头也不在意,不时拿着酒葫芦喝上一口,惬意得很。阿蓠走了过去,先笑眯眯地喊了一声:“老丈。”
老头眯缝着眼,看她一眼,也不应声。
她不以为意,蹲下身拂开石块上的泥土,发现上面居然刻着字,她正吃力地辨认着,老头喝了口酒,出声问道:“小娘子可识得此物?”
“不太认得。”阿蓠挠挠头,呵呵笑道,“老丈可愿和我说说?”
“老夫这物件,只卖有缘人,小娘子既不认得,想是与它无缘,老夫何必多费口舌。”说完,他往后一倚,半闭着眼睛晒起太阳来。
阿蓠气乐了,这老头还挺有个性,那意思就是你不配,麻溜走人!她还就不走,蹲在一边逗他说话:“哪有老丈您这般做生意的,这不是赶客吗?那我要就想买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