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刚跑出来,只听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整个佛堂房倒屋塌,最后关头,张嘉闻一手拎着一个衙役飞了出来。
刚一落地,他转头看去,只见焦清已长成三四层楼高,缚妖索也早已被撑断,她居高临下得意地说:“天师,这还是雕虫小技吗?”
张嘉闻看着她,却蓦地笑了。焦清有些莫名,突然她脸色一变,心头剧痛,不由转头向庭院角落看去,只见她的本体芭蕉树已经倒伏于地,根断花折,树干中涌出的鲜血流了一地。她艳丽的面孔顿时狰狞如鬼,厉声喊道:“是谁?”
却见树根断裂处,钻出几个怪异的黄色纸人来,随后一男一女从树后转了出来,正是阿蓠和祝永佑,两人还笑眯眯地谦虚道:“雕虫小技,雕虫小技。”
焦清怒不可遏,放出黑雾攻击两人,祝永佑拉着阿蓠,赶紧腾挪躲闪。
她却没注意到,张嘉闻一手捏符,一手五指成爪,院中池塘一股细细水流汇聚在他掌中,嘴里念咒催决,瞬间水凝结成冰,紧接着袍袖一甩,冰锥直往半空而去!
焦清本是树木精灵,本体重创后自身也是强弩之末,待她察觉时已经来不及,被冰锥正正捅入心脏。一声尖利惨叫后,她高大的身子不断塌缩,最后与那株芭蕉树般,蜷缩于地,绿裙染血。
“木石精灵,本是天地造化,尔不思修炼,以妖术害人,得此恶果,自作自受。”焦清大口吐着血,耳边嗡嗡作响,这几句话却如雷贯耳。不多时,她的本体芭蕉树腾起了火焰,身受烈火焚身之痛时,她突然想起自已刚刚成精的那天。
那是暴雨后的一个清晨,她在树中苏醒,清晰地听到雨水划过她的叶片,滴落在地面的声音。那时她多高兴啊,后来是怎么变了的呢,她忘了,似乎是为了更快修炼吧,只是一旦走错路,就再也,回不了头。
焦清和芭蕉树都灰飞烟灭,徐知府虽被妖气所伤,但幸好张嘉闻救治及时,已没有大碍。所有骸骨都被装上车,带回了衙门。
张嘉闻一行也跟着一道回了府衙,帮忙救治徐衙内。张嘉闻判断他是精亏血虚,又被妖毒所侵,一番行针服药后,徐渊很快便醒了过来,徐家夫妇喜极而泣。
等他们平复下来后,徐知府却被叫了出来。不等他千恩万谢,张嘉闻递给他一张药方,脸色有些凝重地说:“这些药坚持吃上一个月,余毒也就清了。只不过,恕我直言,令公子精气亏损太过,日后恐怕也年岁不永。”
徐知府刚刚以为苦尽甘来,却又遭重大打击,他脸色苍白地追问:“天师,就没有旁的法子了吧?”
“日后让他好好保养,切莫再纵情声色,兴许能延长些寿命。”
徐知府喏喏应下,转头却开始加快与叶家的婚事。
这些事按下不提,张嘉闻一行三人终于开始前往系舟山。
系舟山山势雄伟,溪涧萦回,岩壑幽邃,山腰的禹王洞前,依着山势凿了一条又长又陡的石阶,时值正午,有三个身影正拾阶而上。
“先生,这禹王洞可有什么奇异之处?”山路难行,阿蓠爬得气喘吁吁。
“传闻大禹治水时,在此洞居住,夜间入梦时得山神点拨,方悟出疏导洪水之道。当地人也称之为神仙洞。”
等三人跑到石阶顶端,只见悬崖峭壁之上露出一个天然的石洞,洞口约有一丈见方。
为了以防万一,三人排成一列依次入洞,阿蓠被护在中间。多亏有夜明珠照明,三人走得还算顺遂。洞内九曲回环,奇笋林立,怪石嶙峋,处处可见石花、石瀑、石笋等。
洞中潮湿,水珠自钟乳石上蜿蜒而下,再滴到地面上,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声音,一片寂静黑暗中,尤为清晰入耳。刚刚爬山爬得一身是汗的阿蓠,初初入洞时还觉得凉爽宜人,此时却越发感到寒凉沁人,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张嘉闻连忙止步,握了握她的手,皱了眉头:“可是着凉了?应该给你多带件衣衫的。”
阿蓠揉了揉鼻子,刚要说没事,肩膀上一沉,就多了一件外衫,张嘉闻边帮她整理边说:“先穿着我的衣服,小心别染了风寒。”
两人不经意地洒狗粮,现场唯一的单身狗祝永佑,暗暗翻了个白眼,今天又是被秀恩爱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