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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6章 曹仙姑（第1页）

出发前，他们随身带了火石和干粮，还有几块油毡布。不多时，火堆就生了起来，只是三人各怀心事，草草啃了几口干粮后，谁都没心情说话。

张嘉闻一直闭目打坐，可阿蓠看着他始终紧皱的眉头，便知道他心神不宁。

她抬头看着夜空，心想：若以历史观点看，北宋灭亡是百年来重文轻武、军备废弛的必然结果；但若以因果循环的角度看，立国不正，天子作恶，才致国破家亡，似乎也让人无法反驳。

过了许久，祝永佑已经睡熟了，阿蓠也是昏昏欲睡，却迷迷瞪瞪觉得有人靠近，她激灵一下睁开眼。

“阿蓠，是我。”

她松了口气：“先生，怎么了？”

“阿蓠，你此前曾暗示，大宋会迁都江南。”张嘉闻问得有些迟疑，“那么，是哪位皇子？”

“九皇子，赵构。”

“广平郡王？”

看出他的疑惑和惊讶，阿蓠解释道：“宣平三年时，他会被封为康王。当今官家子嗣繁盛，皇子就有三十多个，赵构在其中确实不起眼。只是靖康二年时，所有皇子公主都被金兵俘虏北上，只有他当时不在东京才逃过一劫。”

言下之意，这赵九只是运气好捡漏罢了。更何况，他上位后只愿偏安江南，重用秦桧冤杀岳飞，此间种种她都不知怎么跟先生说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张嘉闻勉强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天色已晚，你快些休息吧。”

“先生。”阿蓠叫住他，有些担心：“事情既然无法更改，你且放下吧，千万不要自苦。”

张嘉闻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安抚道：“我知晓的，你放心。”

一夜难眠，天亮后三人再往系舟山去，等到了被传送出来的山脚处，又过了一会，那种失重的感觉再次袭来，他们便又回到山中的石殿里。

孤意还是坐在玉床边，看似随意地问道：“东西拿到了？”’

张嘉闻奉上赤马红羊，孤意接过，把它们放在枕边，说道：“这两样物事乃是城中所有怨灵所化。一言斩尽苍生路，晋阳城挺过了千年光阴，却毁在上位者的一句话里，何其可悲可叹。”

“那时是七月盛夏，整座城却如冰窖般寒冷彻骨，昔日繁华地，却成乱葬岗，新鬼烦冤旧鬼哭，天阴雨湿声啾啾。”孤意合着眼，仿佛沉浸在百年前的回忆里。

室内一片寂静，无人敢接话。

“毁了晋阳城还不够，还要削平我系舟山，呵，身为帝王，如此行事，还想着百世万年，真真可笑。”

张嘉闻上前拱手道：“一人之过，不该累及万民。何况开封城中，足有百万百姓。”

“天师怎不明白？因果循环，无人能逃。”

张嘉闻的脸一白，“因果循环”这四个字，曾是他的信条，可如今明知噩运即将降临，神州陆沉，万姓流离，他却无法淡然处之。

孤意却从往事中抽离出来，冷声道：“好了，你既拿来了东西，本座说话算话，白泽图借你一观。”

说着，袍袖一挥，张嘉闻脚下亮起红光，瞬间人就凭空消失了。

阿蓠一惊，不由上前两步，孤意看过来：“白泽图只他一人能看，你二人等着便是。”

“是，山神。”

祝永佑和阿蓠大气不敢出，却见那蛇妖银霜逶迤游行过来，将硕大的脑袋伏在孤意脚下，似乎知道主人心情不好，过来安慰的。

孤意拍了两下它的头，笑了笑，便低头看着玉床上的男人，手指抚过他的额头，轻声说：“阿虞，你不会等太久了。”

阿蓠不解其意，看看祝永佑也是一头雾水。她乍着胆子问了句：“山神，这位大人昏迷也有上百年了吧，没办法让他醒过来吗？”

一道冷冷地视线扫了过来，阿蓠立刻怂了：“抱歉，我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
“无妨，他就快醒了，等一切结束之后。”

“神君之意，是指这赤马红羊上所言，东京城破、中原失守之时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