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入席后,众人先自我介绍起来:
“两位有礼,在下乃赵不悔。”
不悔?哦,有位金庸先生你认识吗?
“在下赵不衰。”
“幸会幸会。”
“我们仨是亲兄弟,赵不淫、赵不移、赵不屈。”
“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、威武不能屈。好名字!”
等众人都介绍一圈后,轮到最后一个,那人大概二十出头,似乎有些犹豫地说道:
“两位幸会,在下字宜瑾。”
立马就有人出来打岔,“哎,十哥,你这就不对了,咱们都说的大名,是吧?”
其他人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,煞有其事地点头:“对啊,咱们都是不字辈的嘛。十哥,大伙都说了,你也大大方方说就是了。”
祝永佑和阿蓠对视一眼,都有些疑惑好奇:难不成这人的名字还难以启齿吗?
最后这十哥也没顶住,红着张脸,含含糊糊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:“在下赵&¥%*……”
“啊?抱歉,没听清。”
其他人终于忍不住,个个笑得前仰后合,跺脚拍手。
赵不器也擦了擦笑出的眼泪,说道:“十哥,还是兄弟帮你说吧,我十哥名唤不嫖。”
说着,还拿筷子沾了点酒水,在桌上写了个“嫖”字。
“你叫赵不嫖?”祝永佑不可置信地问道,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。
阿蓠也觉得惊讶好笑,这爹可真是坑儿子啊!但眼看着人家一张脸通红,头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,想来也是经常因这名字被人取笑。心中不忍便扯了阿佑一把,解围道:“《说文解字》有云,嫖者,轻也,不嫖,应当是取稳重不轻浮之意吧。”
赵不嫖当即抬起头来,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连连点头道:“正是,家父说就是此意。”
其他人也注意到他的窘态,便见好就收,你一言我一语地帮着解围道:“对啊,这名字其实也不错,是吧?”
“对,虽然容易有歧义,但是老人家的用意是好的。”
祝永佑有些赧然地举杯道:“在下刚才失礼,兄台莫怪。”
赵不器也赶忙作揖告罪:“十哥,是弟弟多嘴了。”
“无妨无妨,大家都是兄弟,平常玩笑惯了。”
大家都喝了杯酒,这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便揭了过去,赵不器又问:“对了,你们两人都入京了,那天师呢?”
“师父和皇城使张如晦一同入内,觐见官家了。”
“你们还碰上皇城司的人了?我听说他们最近又办了个大案子,是什么仓鬼案,你们俩可知道内情?”
“我们当时就在现场,是这样的……”
两人在酒楼里和人聊得不亦乐乎,同一时刻,张嘉闻也刚刚踏入垂拱殿,见到了久违的徽宗皇帝,赵佶。
与几年前相比,此时的官家,少了些年少即位的意气风发,刚刚步入而立之年的他,看起来倒是更加沉稳儒雅。
张嘉闻以手加额,深深下拜:“贫道张嘉闻,参见陛下,圣躬安?”
“朕安。”赵佶端坐上首,笑着点头道。
待他起身后,赵佶才问:“张卿,去年朕宣召你入京,却听说你病了,如今可大好了?”
“回陛下,贫道当日是托病婉拒,实则是带着弟子下山云游了。”
“哦?那张卿之意,是故意欺君了?”
一顶“欺君”的大帽子压下来,张嘉闻却不慌不忙:“启禀陛下,贫道在龙虎山时夜观天象,见四海妖魔起,遂决意下山除妖,望陛下恕罪。”
赵佶这才大笑了两声,颇为欣赏地说道:“张卿言重,朕看过张如晦和王履道的劄子,说这次大名仓鬼案亦是托赖你,才得以圆满解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