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百人一同吟唱,场面还是蔚为壮观,阿蓠都有些被震住了,对她这种长在红旗下的现代人来说,确实不太理解这种对于宗教信仰的狂热。
等将在场所有灯盏都点燃后,她本以为燃灯仪式就此告一段落了,没想到,穆护走下圣坛,开始在院中漫步,目光不停在场内信徒中逡巡,阿蓠赶紧低下头去。
好在不一会,穆护便选中了一个胡商,将他带上圣坛,其他信徒们都在欢呼。
那胡商看起来颇为激动,这时旁边来了两个侍者,将他的上衣都脱了去,露出一身白花花的皮肉,还带着浓重的胸毛。
不用张嘉闻来挡,阿蓠自已都有些不忍直视:“这是干什么?怎么突然脱衣服?”
张如晦神秘兮兮地说:“这便是选中的祆主,接下来,可有好戏看。”
??
此时,另一个侍者捧上来一柄刀,穆护抽刀出鞘,刀刃利如霜雪,吹毛立断。他持刀在手,忽然转身,将利刃直直捅入那胡商的肚子!
阿蓠瞪大了眼睛,险些惊叫出声。好在张嘉闻第一时间便伸手揽过她,摸着头发无声安抚,她才稍稍平静。再看台上,那胡商被一刀捅穿,利刃甚至透出了他的脊背,穆护却还不松手,竟还在拧转刀柄,搅肠破肚,血如泉涌,胡商表情痛苦,嘴角也流出血沫。
阿蓠发着抖,压着嗓子问:“这,这祭祀,竟是要杀人吗?”
“放心,”张嘉闻凑到她耳边轻声道:“是幻术。”
幻术?阿蓠直起身来:差点没把老娘吓尿,竟然是假的?
果然,只见舞姬们走上前去,开始围着那胡商开始转圈舞蹈,而穆护解下布条,拿过一盏圣水饮下,再次回到圣坛上,抽刀的同时一口圣水喷出,随即口中大声念咒。待舞姬们散去时,只见那胡商肚腹如常,毫无受伤痕迹,在场信徒皆掌声雷动,惊为天人。
阿蓠:他喵的,这就是个大型魔术秀啊!
张如晦冲她一努嘴:“怎么样,这戏好看吧?”
面无表情的阿蓠:“呵呵。”
“祆教祭祀时,常行幻术表演,在唐代的《朝野佥载》中便有记载,据传,在凉州祆神祠,还有祆主取一长铁钉,从额头钉入,直穿腋下,还能身轻如燕,一夜疾行数百里。”
听了张嘉闻的解释,阿蓠抖了抖,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,从脑袋瓜儿到胯骨轴儿,再到波棱盖儿,哪哪都疼。“别说了,听着膈应。”
张嘉闻见状,有些好笑地拍拍她,“不是说了吗,都是幻术,只是为了迷惑信徒,让他们惊异其能,更为死心塌地罢了。”
果然,在场众人看完这段表演,各个都慷慨解囊,酹奉祆神,张如晦等人也不得不做做样子,跟着奉献了些银钱。
接下来,便是烹牛煮羊,酣歌醉舞,连穆护都在台上激情开麦。阿蓠真是瑞思拜:这祆教当真会拿捏信徒的心思,既参加了祭祀,又看了魔术表演,最后还搞了一个大party,大家一起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!
又过了一会,庙中的几个侍者抬着个酒瓮出来,穆护从瓮中舀出一瓢道:“这是用圣水酿制的美酒,值此大典,众人皆得赠三盏。入我教者,便如兄弟姊妹,大家同饮美酒,共度良宵。”
阿蓠明白了:接着奏乐,接着舞呗!
侍者们开始挨个分发美酒,除了他们三个,其他信徒都尽皆饮下。
可接下来的事情走向,却开始魔幻起来。不知是不是酒精刺激,信徒们情绪越发高涨,个个面红耳赤,跳舞跳得停不下来,有的人当众开始脱起了衣服,更有甚者,有人直接抱住舞姬,按在地上欲行不轨。
张嘉闻见状,将阿蓠挡在身后,当即反应过来:“酒有问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