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鹏伸手又缩了回来,“文友你带他们进去吧!我……”说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水,一副老子见不得病儿子的样子。
陈柏青就像踩缝纫机上头了一样,傻缺的上去就拉开门,也不管身后的人什么表情和心情,一只脚踏进门里人还没站稳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脸上都是惊骇的表情,眼里的震惊都要爆出来了,手指着蜷缩躲在阴暗角落的人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姜文友一把拉开老友,伸头看向屋里,屋里一片漆黑只有一团黑影在墙角缩着,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也看不真切。
张虚弯腰捡起地上的包,抬脚走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。
陈柏青后知后觉的发现,他被张虚扯进来了,他想都没想的准备开门出去。
“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?”黑暗里张虚的声音响起来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张虚也没理他,点亮了手里的蜡烛向着床边走去。
角落里缩着的人看见亮光,眼里都是害怕和凶狠。
借着亮光陈柏青又看到了那张脸,恨不得立刻就死过去,青白青白的脸就像绿白颜料调出来的一样,几乎跟黑夜融为一体的眼睛,都看不出什么眼白来,
如果只是青白还好一点,偏偏唐宣峰的脸不是初看的青白,反而透着蜡黄,黄的在烛光的照耀下,就像糊了一层干沥沥的黄蜡油,扒在脱水的脸皮上,他一笑脸皮看着就像随时都会解开一样,也看不出嘴唇的颜色,只一样他一笑裂开的嘴巴黑洞洞的。像个看不见头尾的深渊!”
唐宣峰看着蜡烛慢慢靠近过来,他眼里退去凶狠多了很多开心的笑容。
陈柏青看到他的笑容头皮都发炸,甚至都能感觉到头发根根竖立着,心尖颤的都生疼,皮肤上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此消彼长。
“累了吧?他们今天都被蜡烛赶走了,你可以过来好好睡一觉了,”张虚柔声细语的跟唐宣峰说话。
角落的人呆呆的,既不上前也不说话。
张虚放好蜡烛走去角落,看着唐宣峰不错眼,“他们都在门外,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,你跟我来躲好。”
不大的蜡烛光偶有炸花,像一只眼睛一样一眨一眨的,昏亮的光就像有魔力一般,不自觉的想让人靠近取暖。
唐宣峰胆怯又贪婪的跟着倒退走路的张虚,向着有光的地方走去。
人一直引到床上让他躺好,张虚把蜡烛拿到他头顶上方放好。
“把包给我……”她要了半天回头看,陈柏青惨白着脸坐在地上不动弹。
吓成这样也不指望他帮忙了,转身捞起背包打开,拿出千金壶还有一块木雕的动物出来。
挑起一根绳子把木雕串上,挂在床沿正中心,唐宣峰睡的床还是老式板床,四周还有床架子支撑柱,中间横梁绑了竹棍,方便挂夏天蚊帐用的。
“送一壶白开水进来,”张虚挂完东西对门外喊到。
陈柏青被喊声回了魂,他踉跄的起身来到张虚身边,惨白的脸在烛光下尤为突出。
门外响起敲门声。
“进来,”张虚转身对着门口看去。
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隙,姜文友拿着一壶水进来。
“关门小心点别吹熄了蜡烛,”
“宣峰能睡着了?”姜文友伸头看床上的人,打结的头发乱糟糟的,浑身一股刺鼻的味道。
青白蜡黄的脸上都是痛苦,皱紧的眉头显得他很焦躁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