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句话,就让她回想到刚刚那个她完全主动的吻。
她眼睛慌乱,在他身后周游。
架子上,有安放着的纯白浴巾,还有一件折好的白卫衣。
她又低目,看清那台机器上的一行小字。烘干机。应该是给她烘内衣用的。他连这种私密的事情都想到了。
许甄喉咙顿时燥热起来,有点羞耻,她手指在手心肉上难耐地抠着:“所以…”
“要负责,不许走。”
-
浴室里。
她很快洗好了澡和头发,把贴身衣物也洗了,放进烘干机里两分钟就全干了。比吹风机要快很多。
她出了浴室,外面比浴间里冷,她一时不适应,抱着手臂相互摸了摸。
身上这件白卫衣,是他的衣服,很大,她穿着锁骨大半露在外面,衣袖长得都能盖住指尖。衣服上还有他的味道,很好闻。
她走到客厅。
整个空间只有一张沙发,一张桌子,一块放电影的白幕布,就什么也没了,像个废弃工厂。
她忽然突发奇想,走到厨房,想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东西。他太瘦了,她担心,他一个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住,没有好好吃饭。
她走到厨房,也是一样的宽阔,崭新。她打开冰箱。
里面果然没什么东西,没有任何零食,就一袋奶粉,几瓶啤酒。
这奇妙的搭配让许甄觉得,许忌是在这栋房子里偷偷养了个小孩。
她不经意转目越过厨房的柜桌,看见沙发前的矮桌上,一个巴掌高的玻璃杯底部仍有白色的奶渍残留,是她刚刚喝完的那杯热牛奶。
她安静看了一会儿。
莫名笑了出来。
她又转回冰箱,橘红色的光映在眼底,像温馨和蔼的烛火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。
许忌估摸还得在这里避好一阵风头,过几天她不上班,赶上周末,再多带点吃的东西塞到他冰箱里吧。
她关上冰箱门,抬脚走回客厅。
脚板心蓦地一阵刺痛,她微拧眉头,垂目在右脚上。
她刚刚从洗澡间出来,脚趾烫出的红还没消,脚背的皮肤极白,皮肉也薄,骨骼纤薄,清晰可见脚背上微伏的青绿色血管。
她一跳一跳地坐回了沙发。八成是地上有玻璃碎片,她又没穿袜子,一踢一走,碎片就溜进了鞋内,然后刺入皮肤里。
这种情况,一般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,但是手按下去就会痛。
小时候她脚进了玻璃渣,都是奶奶妈妈用针把表皮挑开,再用镊子夹出来的。
电影早已自动切换到下一部。
仍然是她爱看的喜剧片。
她把脚踩在沙发沿子上,用手一点点去摸进碎片的地方在哪里。
手机铃声响起了,声音很大,清亮的儿童音,盖过了电影的画外旁白。
是付清清打的电话。
许甄这才想起来,现在也快十一点钟了。她和付清清是合租室友,也没提前和她打个招呼说,这么晚没回去,付清清应该也是担心她安全。
付清清:“喂,你去哪了?这都几点了,还不回来。”
许甄听到她熟悉的声音,笑了一下,歪着身子一边用手指摸着脚心,一边温声回复她:“我…有点事情,今晚不回去了。”
那头不言片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