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印下去的那一刻,他沙哑的笑声如雾霭一样漂浮起来,“笨,歪了。向右。”
哦?兰溪没来得及反应,身子已经下意识往右偏了过去——继而他的喘息便如雾霭般兜过来,在兰溪明白过来之前,她的唇已经滑上了他的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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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溪无法逃脱,心底熟悉的桀骜忽然腾起,她用尽力气以额头撞向月明楼的额头去!
彗星撞地球,眼前无数星。月明楼不得不放开兰溪,却是无奈地盯着她,一脸不敢置信的笑,“诶,你不带这样的!我以为你要踩我脚,或者膝盖攻击我下盘,我都防备好了,你怎么从上头来了?”
兰溪气得咬紧唇,抑制住自己颊上不断不断涌起的火辣,“那种攻击的法子太老套了!既然你都事先想到了,也做好防备了,我还攻击个什么意思!真的想攻击,自然得想个出其不意的辙!”
“哈哈……”月明楼忍不住朗声大笑,那一瞬的月色星光下,他眉眼飞扬。
兰溪却吓得跳起来捂住他的嘴!这么静的夜,他还笑,还笑!
月明楼被捂住嘴,眉眼却还是笑着的。兰溪调动起全身的气力才能迎着他灼灼的目光,“够了总裁!你达到目的了,你也得说话算话!”
“好,我走。”月明楼松开兰溪,双手上扬,做出投降的姿势。
兰溪这才松了口气,退后一步,给他让出道来。
月明楼眯了眼睛望兰溪,却还是走到她身畔来,趁她不备,躬身咬了一下她耳珠,“坏蛋,被你给亲了……我怎么又被你强迫了?”
“我!”兰溪真是欲哭无泪,真想郑重地问总裁一声:你要不要脸啊!
月明楼瞄着兰溪那副悲惨的模样,愉快地呲出满口整齐的牙齿,还忍不住伸手弹了兰溪额头一记,“我今晚,更睡不着了……”
“嗄?”兰溪脑袋又停摆。
月明楼便笑了,手指捏着兰溪的下颌,刮了她鼻尖一下,“回去吧。好好睡,傻丫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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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溪心慌意乱地跑上楼去,蹑手蹑脚打开防盗门,刚迈步进门,手机就“叮”地一声响。兰溪吓得捧着它像捧着个定时炸弹,捂在衣服里,等它安静下来,才敢拿出来看。
里头是月明楼发来的短信。莫名的八个字:“旧伤难去,又添新痕”。
兰溪还在愣着,就冷不丁听窗户外头“咣”地一声,像是什么金属撞击的声音。贺云在房间里都被惊醒,咕哝着起身望窗外,“怎么大半夜的,还有人能撞上电线杆啊?也没有车挡路啊,怎么开的车……”
兰溪惊得连忙也奔到窗边去。
老天保佑,那辆车子可别是总裁的车……夜色像是浮涌的深色海水,朦朦胧胧勾勒出那撞了电线杆的车子的轮廓——兰溪就一闭眼。总裁车库里那10几辆车子,没有一辆是她认不出来的;外头的那辆莲花跑车虽然看着眼生,却也逃不过兰溪的眼睛。
老式小区里头当年建设的时候预留的停车位就少,通道也窄,如今那窄得可怜的通道更被各种车辆占满。也许就是因为这个,所以月明楼才能刚启动车子就一头撞上电线杆去吧?
如果不是路况的原因,那就是他之前喝的酒还没醒过来;反正肯定不是因为刚刚跟她的那个吻……一定不会的,一定。那总在花丛走的总裁大人,怎么会被一个吻就惹得分不清南北了?她杜兰溪自问也没有这个魅力才是。
刚刚的那个吻,说白了也只是他在戏弄她罢了。也或许是为了找回跟月慕白别苗头的面子……是吧?
幸好总裁的驾驶技术不赖,他调动车子左右闪转,愣是从狭窄的通道里找到通路游刃而去……兰溪这才松了口气。夜色里冥冥中似乎觉得他的后视镜里有目光回望来,兰溪紧张得赶紧后退了一步,躲到窗帘后头去。
“杜兰溪,任何热闹你都不放弃看么?大半夜撞个车,也值得你看这么久?”贺云又不满了。
兰溪怕被贺云瞧出端倪来,赶紧钻进被窝里睡觉。
只是睡不着,心里一直默念着“旧伤难去,又添新痕”八个字,心里终于有了一点感悟——难道总裁说的意思是,他车子之前撞坏的伤还没修好,回头这就又撞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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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,第二天早晨还是对这八个字挥之不去。就趁着工作间隙跑到洗手间去,偷偷给蜘蛛发短信。
旧伤难去,又添新痕——这样文绉绉的字,当然问文学女青年蜘蛛童鞋最保险了。也省得她自己会错了意,反倒胡思乱想。
蜘蛛那边倒是极快回复,“这是男人对女人说的,还是女人对男人说的?”
兰溪只好胡诌,“是小说里的男主对女主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