倚在旁边假寐的琴娘睁开眼,恰巧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,联想到早上的事,忽然乐出了声,在地上捡了一枚小石子,打了出去。
石子打中拾京的肩膀,他怒而转头,皱眉看着琴娘。
琴娘说:“被那姑娘丢下了?”
拾京不理她,加快脚步。
琴娘望着他的背影,悠悠说道:“那姑娘一看就是心思不专之人,双目含水亦含情,标准的桃花眼薄情相,果然,你瞧,这就丢下你跑了不是?”
拾京停住脚,又折返回来,问她:“你知道我找谁?”
“自然,看你这样子,找的肯定是薄情人。薄情人什么长相,我最清楚不过。”她手细白,手指修长,指着北边,“那个姑娘蓝衣窄袖,骨相颇佳,命格绝对是高的,可惜眼为心,观眼知她心飘忽不定心思不专,命格再高也是多波折的,她呀,早上离开朝北边去了。”
拾京速速过滤掉无用的信息,自语道:“回家?”
琴娘似是很喜欢他慌张无措的模样,笑看着他离开朝北门去。
拾京站在北门外望着城外的大道。
天是天,地是地,天地之间,唯他一人心无所依。
地上的车辙,行人过客的脚印,半空的尘土,一切都如平常,唯他失去了将他拉出深渊的那双手。
她离开了。
拾京的心也空了。
再不会心烦意乱,也不再纠结何为喜欢,为何明明喜欢却想逃离她。
什么都不必再想。
因为她不声不响的,将他丢掉了。
这之前,拾京一直幻想着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。昭阳京,阿爸的亲人,还有南柳所说的一切一切。
如今他站在城门口,望着空空如也的道路,这才发现,幻想破碎只在须臾间。
她不要他了,不知缘由,无声无息。
☆、第34章琴娘
蜜城东的清淮水接鸭川,北行可入京。
五月五,昭阳京聚贤楼盛会,盛会过后就是春闱,因而每年此时,东南三州的考生大多会来洪洲的码头搭船上京赶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