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骄阳沉思许久,说:“二十年前,冬姑娘就不喜我们这些外族人,你想起她之前看我们的表情了吗?夏姑娘和当时的族长对我们很和善,但冬姑娘看我们的眼神却截然不同。她不喜外族人,却又养着一个外族孩子,说是不重视,却锁在祭坛上重兵把守,听南柳说,祭典过后这孩子就是苍族人,她们如今这么宝贝他,应该也是这个理由。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……”
南柳带着她的玄衣卫藏在祭坛南端溪对岸的树丛中。
拾京躺在祭坛中央的祭台上,锁链的一端陷在祭台旁的石柱中。
放走顾骄阳的鹰,等了许久,却不见把守祭坛的苍族人有变动。
南柳叹了口气,有些心急。
她招手轻声唤来一位玄衣卫:“能先去看看他的情况吗?我看他好久都没动一下……”
那名玄衣卫轻功卓然,观好祭坛四周的情况,像片树叶,随风轻掠过溪水,悄无声息攀上祭坛。
巫依在祭坛下的石屋中还未现身,把守祭坛的苍族兵背对着祭坛。
那名玄衣卫微微松了口气,落至祭台前,探了拾京的气息,发觉他唇色苍白,脸颊两末不正常的红。
拾京张开眼,那名玄衣卫轻轻嘘了一声,见他怔然,猫腰研究他手腕上的锁。
拾京哑着嗓子,忍着疼痛轻声问他:“南柳?”
玄衣卫点了点头,指了指他手上的锁,又指了指南边的丛林。
拾京了然。
玄衣卫研究了半晌,摇了摇头,告诉他打不开,轻声询问他哪里有钥匙。
拾京慢慢抬起手,挣扎着坐起来,看着手腕上的锁,忽然笑了笑,伸出另一只手,在玄衣卫惊讶的表情中,掰断了自己的拇指。
他微蹙着眉,把锁环一点点脱掉,表情淡然,仿佛无知觉。
玄衣卫回过神来,惊出一头冷汗。
此时,却听一声冷喝。
拾京抬头望去,溪清指着祭坛上的玄衣卫,下令拿下。
玄衣卫翻身躲过箭雨,被不断落下的箭雨逼至祭坛边,回头看了眼拾京。
拾京有一瞬落寞,笑了笑,又躺了回去。
玄衣卫只好越溪离开。
溪清赶来,怒视着拾京:“你想做什么,真要弃族离开吗?”
拾京闭上眼,不想说话,也说不出话,疼痛令他无比清醒。
他想起了霞溪阿娘看到阿爸时的目光,又冷又恨,却有着异常的炽热。
石门开启,巫依执杖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