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柳拉过拾京,让庆喜人撒来的花瓣也沾上他的头发,笑眯眯道:“多谢,祝百年好合。”
等婚车悠悠开远,南柳回神,拉着拾京上车。
拾京问她:“刚刚是成亲吗?”
南柳笑答:“自然。苍族没有吗?应该会仪式吧?你们都怎么成亲的?”
“苍族没有。”拾京道,“苍族只庆新生。”
南柳知道,苍族无婚制,但想了想,笑说:“我想,你阿妈跟你阿爸一定有。但即便是有,你肯定也没见过。”
说完她又道:“若是你见过,或许能看出你父亲具体是哪里人。”
拾京不解:“怎么看出?”
“大同十三州,各州婚俗都不同。北尚白,南尚黑,各州的礼节也不同。就跟刚刚的那对新人一样,喜服是黑的,袖口缀红线绣的朱雀鸟,这是南六州的喜服。新郎行右手触额礼,这个你应该见过,是云州的礼节,证明他是个云州人。而新娘只是摇了摇手给我们打了招呼,额上涂着水莲状吉祥如意印,证明她是洪洲本地人,洪洲人随性,并无必须要做的礼节,只有水莲印,象征品高洁爱忠贞。你父亲虽说他是京城人,但京城半数是外州人,结婚时的成婚顺序,礼节动作也都不同。”
拾京问:“你呢?京城是北边的,所以你若是成婚,喜服是白的?”
“北七州喜服为白,昭阳京所在的朔州亦是尚白的。不过我不同,我家有我家的规矩,迎臣贺,京内九门燃灯,烟花庆,三夜宴,还要登天坛祭先祖祭九天,而且我家婚服不止一件,到时候你就知了。”
拾京没听出她话里的坑,只认真点了头。
到了洪洲的瑶城,才知道今日是吉日,城中结亲者众多,贺喜队前脚接后脚,满城花瓣米粮,半空抛洒。满城欢歌,映着一个个笑脸。
地面上铺了一层桃花瓣,城中央有对新人洒贺酒跳欢庆舞。
车马寸步难行,侍卫和雁陵商量后,决定把车停到城外。南柳下车,见眼前盛状,香气袭人,眼中的笑意刹那绽放,弯着眼看着,乐道:“春迎喜,桃花繁。对梳妆,情深长。”
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拾京终于回过神,问她:“你刚刚说得是什么?是诗吗?”
南柳笑兮兮摇头:“童谣,每月的花与婚都不同。走吧,一起讨个喜气。”
南柳迅速拖着他挤进人群,对雁陵的喊叫充耳不闻。
眼睁睁看着南柳消失在人群中,雁陵叹口气,和旁边的侍卫大哥相视一眼。颇为无奈。
过了一会儿,雁陵见人群高高托举起南柳,她脖子上套着颜色亮丽的花环,大叫着:“旁边客栈等我!”
雁陵问旁边的侍卫大哥:“殿下身边跟了几个?”
大哥颇是为难:“其实……从进洪洲开始就没跟。”
反应过来,雁陵要疯了:“就咱俩?!”
侍卫大哥点头,随后又自我安慰道:“洪洲民风淳朴,大家都知道殿下车驾从云州走水路到昭阳,现今还未出云州境,所以……这边没事。我、我去客栈,雁陵你是留着里玩呢,还是跟我一起到客栈等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