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月稍微坐直身体,滚烫的手指搭到江栩的手背上,低头喝水。
江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,目光转而落到金月脸上。
隐隐约约,梦里梦外的两张脸再次重叠。
金家月。
他在心里念了这个名字。
把杯子放回茶几上,江栩问:“金月哥,你好些了吗?”
金月摇头。
江栩说:“不然泡个澡?可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。”
酒喝多了就是容易不舒服,金月也不是一个多么喜欢喝酒的人,他俩出去约会几次,江栩发现金月更多喝白水。
也不喜欢甜的。
金月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。
江栩一时半会儿走不了,索性脱了外套扔到沙发上,给金月放好水后,他没好意思进去,就坐在沙发上等。
等了快一个小时,金月还没出来。
江栩过去敲门,没有得到回应,推门进去,金月不知何时躺在浴缸里睡着了。
他抱起金月放到床上,金月身上都是水,只能拿来毛巾擦拭。
擦到腰间时,他的手抖了一下,眼睛不敢往下看,动作越来越囫囵吞枣,直到擦到小腿上,才又仔细起来。
拉上被子,江栩感觉自己的肢体都僵硬了。
手忙脚乱地把金月的衣服拿去洗衣房洗了并烘干,回到房间,叠好衣服放到沙发上,他进卧室看金月。
金月睡得很不安稳,眼睫直颤。
江栩蹲到床边。
金月像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,扭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有泪水从他眼角溢出,顺着额角往下淌,润湿了枕头。
江栩曲起食指擦掉泪痕,心里揪着一般。
“金月哥。”他低声问,“还难受吗?”
金月定定看他几秒,哑着嗓子开口:“我心里难受。”
江栩微怔,堵在胸口的酸涩感骤然加剧,来势汹汹,让他几乎说不出话。
他讷讷喊着金月哥,伸手摸上金月的头发,将脸凑近。
金月下意识地眯了眯眼。
结果江栩的唇只是落在他的发间。
金月表情复杂,欲言又止,最后只是叹气。
“我陪着你。”江栩看不懂金月的表情,收了手说,“你睡吧,我就这里,哪儿都不去了。”
两个男的睡一张床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,之前参加志愿者活动,江栩和谢楚知分到一间大床房,也是将就着睡,可这会儿江栩说什么都不好意思躺到金月身旁。
简单洗漱了下,他把单人沙发搬到床边,硬生生地在沙发上坐了一宿。
*
江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他被敲门声吵醒,睁开眼睛,阳光洒入室内,卧室里亮亮堂堂。
敲门声还在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