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力小说

第35章（第1页）

近卫说，不管作出什么选择，都得立刻作出。&ldo;两种办法都是危险的。问题是哪一种办法危险性更大?如果我们立刻在此作出决定，那么我赞成谈判。&rdo;

东条把脸转向丰田海军大将，并带讥讽的口吻问：&ldo;外相先生，对谈判阁下有信心吗?从阁下发表过的高论看来，鄙人觉得阁下不能令总参谋部信服。我倒想听听阁下是否有什么信心。&rdo;

&ldo;权衡两者，&rdo;近卫代外相作答，&ldo;我们选择谈判。&rdo;

东条气势汹汹，咄咄逼人。&ldo;那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，&rdo;他刻薄地说，&ldo;你说服不了陆军参谋本部。&rdo;及川表示同意和谈，这更惹恼了东条。他要求近卫不要仓促决定，并说：&ldo;我想听听外相的意见。&rdo;

&ldo;这要看条件是否许可，&rdo;丰田说，&ldo;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在中国的派遣军。如果陆军同意美国的要求，谈判倒不是不可能的。&rdo;

东条大声吼道：&ldo;在中国驻军对陆军是生死攸关的问题，在那方面不能妥协!&rdo;他继续说，日本已原则上同意从中国撤兵，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让步。现在，很明显，美国是要日本立刻从中国撤出所有军队，这是不可能的。有100万的日本人还被困在中国战争中。在中国的秩序恢复之前，日本不能完全撤军。&ldo;中国内地是共产党人和土匪的温床，只有驻守日军，才能保证法律和秩序得以维持。战争之目的未酬而先全面撤军，是与我陆军尊严不相称的。&rdo;东条特别强调，整个参谋本部以及国外的派遣军都同意他的看法。

近卫说：&ldo;你不认为现在正是弃虚名而求实的时候吗?为什么不能在形式上向美国妥协，即原则上同意全面撤兵，暗中在不稳定的地区留驻日军呢?&rdo;

东条说：&ldo;这是不可想象的，一旦屈服于美国的要求，中国人就会嗤之以鼻。让中国人瞧不起是最可怕的。全面撤军将会丢尽面子，并会导致共产主义的兴起。这好比是多米诺骨牌，不仅华北，而且连朝鲜也可能丢掉。&rdo;

东条坚持陆军无意改变9月6日御前会议的决议。他以挑衅的口吻说：&ldo;海相刚才说，是战是和全由首相决定。本人决不同意。战争的决定应由政府与最高统帅部共同作出。在现阶段我认为没有办法通过外交手段解决问题。&rdo;

&ldo;战争能否打胜，我没有把握，&rdo;近卫反驳道，&ldo;除了用外交谈判外，没有别的办法克服目前的困难。&rdo;然后，他转向东条：&ldo;如果你坚持战争，我不能对此负责。&rdo;

&ldo;如果外交失败就开战，这不是已经定了吗?&rdo;东条勃然大怒，&ldo;你不是出席了那次会议了吗?我不明白，你为什么出尔反尔?为什么不能对战争承担责任?!&rdo;

&ldo;我对中国战争负有重大责任。&rdo;近卫慢腾腾地说，&ldo;这场战争至今已打了4年，胜败未卜。我很难再下决心进行一场新的大战……&rdo;

陆相东条寸步不让，激烈反对首相的意见。他说，哪怕只是为了维持军队的士气，也需要一场战争。东条的话很像本世纪初日本进攻俄国前有人讲过的一句话：&ldo;只要战争打响了，枪声就会把国民团结起来。&rdo;

争论延续了整个下午，最后以妥协而告终。谈判延至10月15日。如果统帅部同意，还可再延长，但在中国驻军和同共产主义打仗这点上，决不作任何让步。

虽说内阁会议没有得出什么结论，但是有关内阁危机和可能同美国宣战的风言却一时四起。近卫对妥协有些后悔。在中国问题上，如果不进一步作出让步，要与美国达成协议那是不可能的。限期到来之前，能做些什么呢?他茫然。近卫决心找东条非正式地谈一谈。他于10月14日清晨，给陆相打了个电话，约好在10点钟开内阁会议前见面。

&ldo;除了你对中国驻军的立场外，其他我都同意。&rdo;近卫说。他建议立刻从中国撤兵&ldo;做个样子&rdo;。

东条气得毛发倒竖。他说：&ldo;如果我们让步，美国就会采取高压态度，而且会步步进逼。你的解决办法确实不能算什么解决办法，几年内战争必然再起!&rdo;

近卫提醒他说，我们&ldo;必须谨慎行事，特别是美国在物资方面有巨大优势时，更应如此&rdo;。

东条听到&ldo;谨慎&rdo;两字，把身子挺了挺说：&ldo;有时候我们也要做点非凡的事情，像从清水庙的平台上往下跳一样，两眼一闭就行了。&rdo;

近卫说：&ldo;作为个人来说是可以这样做的，而身居要职的人可不能这样想。&rdo;

东条轻蔑地看了看近卫，说：&ldo;所有这些都是我们之间个性不同而已，难道不是吗?&rdo;他暗自想，近卫这个人太软弱，在这个重要关头，不配当首相。

东条决心在内阁会议上采取强硬的立场，迫使近卫辞职。&ldo;关于撤军，我半点让步也不作!&rdo;东条大发雷霆。&ldo;这意味着美国把日本打败了‐‐这是日本帝国历史上的耻辱!我们让步，满洲和朝鲜就会丢失。……&rdo;他把过去的论调又重复了一遍。然后，他把满肚子怒火都倾泻在海军，特别是及川身上。因为他没有坦率地公开表态是否能打败美国。近卫和他的阁僚们默默地坐着，被东条的&ldo;炸弹般的发言&rdo;吓得呆若木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