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少他是不愿助纣为虐的。”
姜柳居叹气。
“你可知十年前牧家的小姐牧云?”
越执先是想到十年前的自己便立刻摇了摇头,姜柳居见他反应如此迅速便先不搭话只寻了处坐下,待越执提溜着眼眼珠想了好半晌才“哦”了一声后才笑了笑。
“你是说牧家小姐出嫁么?”
牧家虽是向来低调,但对女儿却是极其上心,十年前牧家小姐出嫁牧家陪了十车嫁妆,一大队人马环城而过,场面盛大。
“你知道那牧家小姐现在如何吗?”
见越执有想起来的意思,姜柳居再次问道。
“相夫教子?”
“不对。”
姜柳居道。
“她嫁的虽是南都大家,可那家人前些日子得罪了郑国舅,合族上下百余人皆被流放去了宁远,而那牧家小姐则逃回了牧家。”
“然后?”
“郑国舅前些日子去了一趟牧家,再后来便再也没有听说过牧家小姐的事,即便是牧家家仆对牧家小姐这一名讳也是讳莫如深。”
“死了?”
姜柳居摇头。
“不知,不过有坊间传闻说是饮了毒酒。”
怎么可能,越执嗤笑,她若有心求死又怎会逃回娘家避难?
再一想到十年前,越执叹道:“十年前的牧家娘子出嫁是何等的风光,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吗?”
“她出嫁承的是家族的风光,夫家出了事,又怎能让她害了一族的人?”
“那牧自邯……”
“听说那毒酒便是他斟上的。”
姜柳居这话说的不轻不重,然而越执却动了他的意思,这世间没有什么好人,不过是承担的有所不同。
“若是护着一方净土,却害了得一人枉死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?”
越执了然,随机拱手谢过姜柳居,姜柳居对他的客气并不感到高兴,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。
“既然明白了就走吧。”
越执回之一笑,心里蓦的又重了些许。
他经历过连年大旱颗粒无收的无助,见识过易子而食的绝望,然而当许伯容将他自深渊拉出时他却连初心都丢的干干净净。
他以为自己护了许伯容既是护了一个明君,护了整个天下,然而当他自己陷入那些个尔虞我诈时他所做的却尽是些无益之事。
许是他错了,错的离谱。
“走快些,这雨好像下的更大了。”
姜柳居催促着,却见越执木桩似的杵在雨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