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楚只觉胸口窒闷。
可现实终究是现实,她的身份、尊严,绝不容许为妾,但林尽染也不可能与李时安和离,与她共结连理。
未几,昭楚在茫然悲沉的思绪中深吸一口气,努力抑制住哽咽的颤声,言词如说,静柔且清,然而眸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,“染之说得对,这就是命!往后···我们依旧如此平等相处可好?只当是成全我这虚无缥缈的念想······”
她紧紧咬住唇瓣,气息一颤,再也不能说下去。
往后?他们哪能谈甚往后?此番回宫后,兴许就有如隔世相望。
林尽染皱眉,本想再劝慰,可话音哽在喉间又实在难于启齿。于是犹疑片刻,他上前收紧双臂,将昭楚消瘦柔弱的身体拥入怀中。
昭楚倏然一怔,待回过神时,耳根已烧得通红。不承想竟下意识里未有想着推开他,反而手指不听使唤地死死攥住他的衣袍,良久方低声羞赧道,“这···这不合礼数!”
“昭儿姑娘为我多番逾矩,这次···该轮到我僭越一回。”
昭楚有些贪恋的吮吸他身上的气味,只觉后背的温热渐渐褪去,方才依依不舍地垂下手臂,思忖几息后方打趣道,“染之是担心我也会黑化么?”
说话间,远远观望的三皇子使劲扽了扽二皇子的衣袍,“老二,老二,你快看!染之,染之抱了昭楚!”
二皇子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,摇头晃脑地回道,“吾看到了!看到了!怎的,你还想去窃听他们在说甚?”
“昨夜染之维护昭楚的模样,你竟是没瞧见?昭楚有情,染之有意,眼下只待他们俩的好事将近。”
“吾以为,此事未必如你想得那般顺遂。”
“他们都抱在一起了,还未必呢?若是宣扬出去······”
二皇子目色微沉,低喝道,“老三,你以为太子不知昔日隐情?若是这回再不知分寸、推波助澜,让太子抓住话柄。彼时莫说是他和染之,父皇和昭楚也不会轻易放过你!”
三皇子顿时气得冷笑,“老二,牵合昭楚和染之的人里,你、二嫂,乃至皇后和淑妃,难道就都能置身事外?老二,你可莫要忘了,春猎之后便是封王仪典。如若再拖延下去,皇位就是太子的囊中之物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据传宗正卿将由晋王继任,其上任的首件要务便是操持封王仪典的诸般事宜,礼部、太府寺、卫尉寺等各部司协理。春猎前,各部司长官已着手筹备,若按最高的亲王规制,整个筹备过程也不会超过一年。这教三皇子如何不心急?
是时,对岸密林中猝然腾起一阵尘土。
二皇子还未开口,便发现前面的异动,“那是······”
三皇子顺着他的视线极目远眺,喃喃道,“外围猎场应当没有凶兽,莫非是逃窜出来的?亦或是禁军的疏漏?”
只见对岸从密林中突然窜出一道骑影,骑士身躯随着马驹的颠簸不停地上下左右摆动,好似随时会被座下马驹甩下来一般。
二皇子不由地一声惊呼,“是太子!”
无论是身形,还是冠服,无不佐证马上之人是当朝太子承琰。
此刻,昭楚快马奔驰而来,大声喊道,“二皇兄,三皇兄,速命亲卫前去对岸接应,适才染之已渡河救人。”
三皇子恍若未闻,直勾勾望着林尽染纵马踏入河流,水深渐及马腹,方劝道,“昭楚,染之那匹马是突厥种,吾与二哥亲卫的马匹远远不及,你总不能教两位皇兄以身犯险吧?不若先回营向父皇请援,未免平白丢了性命。况且染之的武艺超群,若无十足把握······”
昭楚哪能听他胡诌,拖延光阴,一时间也动了气性,“三皇兄,你!二皇兄,你呢?难不成你也赞成三皇兄所言?”
二皇子脸绷得生紧,双眼直直地瞪向对岸,沉声道,“应该是刺客,且仅有一人,吾相信染之能应付得了!”
昭楚怒极反笑,“好好好!若是染之有何差池,我看你们如何向父皇、向上柱国交代!”
言毕,她猛地勒住马缰调头,欲渡河而去。
可昭楚的骑术实在有限,策马奔驰尚可,渡河却力有不逮。河水不过才没了马驹的前臂,它便连连扬蹄,调头往岸上挣去。
喜欢楚韵请大家收藏:(www。xiakezw。com)楚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