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!”诺贝利靠近一步,紧张地对泽维尔喊道,“你要是被他吃了,我们都会被他杀了。”
“你还不明白吗小傻瓜。”弗莱迪啧啧咂着嘴,嘲讽地看着诺贝利,“对于大执政官阁下,这其实是梦寐以求的一刻啊。”
“这世界上只有为数不多的人,能够体会到近于全能,接近永生的痛苦。”弗莱迪皱着眉,撅着嘴,像是个怄气的小孩子,“我想,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,都没有死亡更能诱惑你了,泽维尔。”
“呵呵。”泽维尔轻声一笑,“弗莱迪,答应我,若是你成功了,放过这里的人。”
弗莱迪夸张地惊讶着:“哎呀,冷酷无情的大执政官,竟然会怜惜无辜者的性命吗?”
“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。”泽维尔看着阿尔托雷斯,敞开了双臂,“我们都曾得到力量,我选择了人性,你选择了疯狂。”
阿尔托雷斯伸出双手,泽维尔的胸口变得近于透明,阿尔托雷斯的双手上缭绕着黑色雾气,全都涌进了泽维尔体内。阿尔托雷斯身上的血红很快就开始消退,黑色的雾气也如江河一般涌入了泽维尔的身体,他渐渐清醒过来。
但是那黑色雾气缠绕在泽维尔体内,越来越浓烈,泽维尔体内金色的光芒,现在混入了墨水一般浑浊起来,泽维尔的身形都变得有些模糊了。
“别过来!”泽维尔哑声阻止了白亚伦和霍勒岗。
“没错儿~没错儿~,可不能让你的小宝贝儿们受到伤害啊,把你那强大的力量,都奉献给我吧,这么完美的力量,在你的身上,太浪费了~”弗莱迪亢奋地笑着,属于拉格纳的温润,艾德的好爽,都变成了变态的疯狂笑容。
“为什么。”阿尔托雷斯试图靠近,却被泽维尔遥遥推开,他终于忍不住愤怒大吼,“又是为了阿方索?!”
“不,这是我欠你的。”泽维尔轻轻捂住自己的腹部,从胸腹扩散开的青黑色血管开始布满他的身体,“阿方索,阿尔弗莱克,还有你,都是为我量身定做,你们的出现,就是为了匹配我的灵魂。”
“我知道那不公平。”泽维尔落寞微笑,“你值得更自由的生活,祝你幸福。”
泽维尔整个人突然都变成了黑色,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,黑色的气流渐渐变成液体,在他的表面流淌,像是要把他变成另一个人。
他踉跄地左摇右晃,身体缩短,又变长,甚至还会扭曲,怪异地变化着。
猖狂大笑的弗莱迪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,笑声戛然而止。
覆盖在泽维尔表面的黑色液体像烧红的钢铁一样亮的刺眼,滴滴坠落,从泽维尔的身上掉落下来。
“我等了这么久,还以为你会有什么让我惊讶的,能耐。”脸上的黑色液体都变成了澄金色,噼啪坠落,露出泽维尔俊美的脸,冷漠的笑,“真是,让我失望。”
残存的黑色猛然膨胀起来,紧紧围住泽维尔,形成一个黑色的圆球。一种心悸的感觉在每个人的心里流淌,实际上,整个霍尔星系黑暗集市,七座太空堡垒的人,都感到自己的心莫名紧缩,紧张莫名。
但是这紧张的刹那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,那黑色的物质从泽维尔身上脱离,时而变得充满整个房间,时而变得只有不足巴掌大小。
泽维尔双手虚虚拢住,那黑色的雾气爬满房间中央悬浮的小小星球,猛然撞破天穹,更是直接突破能量护罩,化作黑色的流星飞入茫茫宇宙。
“就让我为你加固能量护罩,作为屋顶的赔偿吧。”泽维尔抬起头来低声对霍尔说道。
整个德库拉堡的能量护罩瞬间变成了黑色,外面璀璨的宇宙星河都看不到了。
跳出德库拉堡,黑暗集市七座堡垒城市的能量护罩都瞬间变成了密集的黑色,而那些来不及进入太空城市的星舰上,也出现一个个黑色的护罩。
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中,猛然亮起一点金星,瞬间爆炸成一朵绚丽金色花朵,然后一道金环从花朵上爆发开来,越来越大,滔滔潮水一样向着黑暗集市涌来。
这道融合了光与热的宇宙爆炸浪潮在黑暗集市前戛然而止,所有的能量浪涛都高高堆起,照亮了黑暗集市的黑夜,最后猛地缩回,只有一点金星最后亮了一瞬,宇宙便又恢复了平静。
那小小的星球竟然近似于行星爆炸,威力惊人,但这样可怕的星辰爆炸,却被泽维尔轻易拦在了黑暗集市之外,他加固黑暗集市的做法,只是双保险而已。
“你的最终底牌,连我百分之一的能量都没有承受住啊。”泽维尔非常失望地摇摇头,看样子他比弗莱迪更希望这一招能奏效,“不过也算让我放松了下。”
弗莱迪眯起眼睛,笑容鬼祟:“咯咯咯咯,咯咯咯咯,好可怕,真可怕,泽维尔,像你这样的人形太阳,一旦失控,会毁了整个联邦吧,联邦政府怎么还能容忍你这样的怪物呢?”
“那就不需要你来担心了。”泽维尔慢慢向着弗莱迪走过去,“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看看,吞噬了其他人类灵魂引起异变的蠢货呢。”
弗莱迪猛地转身要跑,但是泽维尔只是虚虚伸手,就把他按在地上。
和泽维尔每次湮灭灵魂不同,无论罗斯贝斯,还是弗莱迪分裂出来的只剩吞噬能力,近似于灵魂黑洞的墨菲斯托,都呈现气态,此刻被泽维尔按住的弗莱迪,身上猛地喷涌出浊红色的血液。
这血液不是从毛孔,也不是从皮肤出来的,好像就是这么凭空从拉格纳的身体里产生,不断地喷涌,还有种恶臭的味道,这味道是如此的难闻,感觉连灵魂都被熏到了,或许,这种味道真的是灵魂层面,而不是物质层面的。
泽维尔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弗莱迪,不知为何,他的背影十分萧索,让人觉得此刻的他,其实真的很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