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言冷哼了一声:“水师令牌在此,哪里做得假?”
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手里面的玉质令牌。也看不出那令牌究竟用的是什么玉,瞧上去竟雾蒙蒙的似乎渗透着水汽,而在令牌正中的那个蓝色的水字竟然如同真的流水一般隐隐流动着。
这个当然是水师令牌,如假包换的令牌。
雷言冷冷收回了令牌:“跪!”
扑通扑通几声,城门口的侍卫们都乖乖跪了下去。
“督总,行了。”
“恩。”暗夜中传出女子清冷的声音,几个侍卫立刻抬起了头,难掩满目的震惊。
水师督总什么的,莫非不是方才那个手持令牌的威风将军么?听声音怎么……是个女的?
还真是个女的!
蓝幽幽的人群分开了两列,一人一骑慢悠悠走了过来,在厚实的雪地上踩出深深的褶皱出来。细碎的雪沫被马蹄带着四处飞溅。
这一幕,顷刻间便将方才水师出场时造成的诡异和恐惧给打破了。一瞬间便叫人觉出原来身边还是大好的人间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
侍卫们终于回过了神来,眼看着一人一马离着自己越来越近,拿手在地上一按便打算要站起来。
雷言皱眉,手指在地上随便一捞便甩了出去。有雪亮的光朝着几个侍卫飞射了过去,众人只觉得膝盖莫名的一酸便失了力道。再度重重跌回到了雪地里去了。
“统领,请。”雷言拱手低头,态度无可挑剔的谦恭。
唐韵勒马,清眸不在意朝着四下里一扫:“恩,开门吧。”
女子的声音淡淡的,漫不经心听上去没有半分的力道。众人抬头看去,马背上的女子并没有穿着盔甲,只穿了粉蓝团绣烟霞紫芍药宫装,外面罩了件雪狐镶边青红染金舍利皮鹤氅。
如今她骑在马上,鹤氅并不能将她整个人都给遮严实了。隐隐露出里面一件雪里金遍地锦滚花镶狸毛长裙出来。
这么一身打扮瞧上去很是随意,却又有谁瞧不出她那一身分明价值连城?
而她的头发却不过拿了粉蓝色的带子松松绑了个马尾,头上连半只珠翠都没有。这样的装扮与她的一品命妇宫装原本并不相称,但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上却半丝不叫人觉得违和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侍卫们立刻炸了毛。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跪在了一个女人的面前就莫名觉得羞耻,一个个立刻就起了身。难为的是这一次居然没有人再出手阻拦。
唐韵牵着缰绳半眯了眼眸:“雷都尉说叫你们开门,是没有听到么?”
她的声音仍旧淡淡的,软糯而动听。侍卫们勾了勾唇角眼底便不自觉带出了一丝嘲讽出来。
“你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么?宫门早已经下了匙,你说开就开了?”
唐韵点头:“我说开,自然得开。”
侍卫:“……。”
他们并不是大半夜的见了鬼,分明是见了个疯子。
“你们对我说的话有意见?”唐韵缓缓摩挲着手里面的缰绳幽幽叹了口气:“这可真不是件叫人愉快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