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娘神情空灵,只缓缓摇头。
值不值,她不知道。
她似乎从未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过责,而此番,却要一力承担。到底,有些莫名的惶惶。
“表姐,”七娘弱声道,“我真是,好生没用啊!”
“却是何必呢?”朱凤英蹙眉,“你们本就不是一样的人。”
七娘垂下眸子,声音低得似习习凉风:
“可我……”
她一时哽咽,说不下去。
可她,不甘心啊!山贼也遇着了,太学也为他闯了,怎么表姐,偏说不值呢?
朱凤英将七娘搂得更紧,只把头抵着七娘的额,亦低声道:
“七娘,算了吧。”
她声音虽低,却猛然砸在七娘心上。这句话,像一根刺,缓缓扎来,一寸深似一寸。虽不见血,却是钻心的痛。
“睡吧。”朱凤英又道,“明日,天依然亮呢。”
七娘轻轻点头,靠着朱凤英,神思恍惚,竟也沉沉睡去。
次日一早,朱凤英便看着“祁莨”的木牌发呆。七娘刚醒,她忙将木牌藏了起来。
七娘虽见着,却也不说。这样也好,或许她是该冷静些时日了。
她唤了声“表姐”,朱凤英忙转身相对,微笑看着她。
七娘亦微笑着朝朱凤英去,只装作忘了昨夜之事。
“瞧着天气甚好。”朱凤英试探道,“赵楷那厮差人来说,今日有射御之课,问咱们要不要去看。”
“表姐,别如此说郓王。不过,射御……”七娘道,“从前在家中,倒见二哥与五哥摆弄过,想来,应是极有趣的。”
这便是应下了。
朱凤英心中高兴,拉起她就要梳妆,一面道:
“射御之所,多是骑马弄箭的。咱们寻常模样去,还是不妥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你昨日的法子甚好!”
七娘掩面笑了笑,表姐昨日还满脸忧色,眼下却是再不忌讳了。
她亦点头道:
“也好!我还是祁莨,表姐还是冯婴。”
此番郓王亲自带着他们,倒不必靠着魏林。
时至射御之所,只见地域开阔,一望平平。
有太学生打马而过,正挽起弓箭,发弦之时,颇是专注。
嗖!只见鹅羽箭飒然而过,正中把心。
七娘直看呆了,忙拍着手,高声道:
“好箭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