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言语之中,虽带着轻薄,可他的心思,朱凤英也不是第一日才知,怎的这等生气?
况且,他句句所言,皆是七娘,纵然朱凤英是她表姐,也不至这般护着!
郓王见她急色,再不玩笑,安抚道:
“这没什么,太学无趣,全靠这个消遣了。我看她似与那陈先生闹了不愉快,故而如此?”
朱凤英看了七娘半晌,又瞥郓王一眼,遂道:
“她有何不快的!家中皆纵着她,要什么有什么。便是入太学这样的难事,不也还有郓王你么?”
郓王无奈地笑起来:
“你今日火气怎这般大?纵是我评过你的诗作,那也是多少年的事了,便不能对我有个好脸么?”
朱凤英双手环抱,来回踱步地打量他:
“哟!求个窈窕淑女,已然求到太学来,还硬拉着我!这可是严肃学堂。脸?郓王您还要么?”
从前朱凤英也爱骂他,今日却真有些过了。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纨绔!”
朱凤英一声冷语,便仰头往七娘处去。
谁知,她亦挽起一把弓,胡乱射起箭来。这一个发发不中的也罢了,怎么又来一个?
此处俨然已成了太学的奇观。
太学生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,自入太学,何曾见过这样的!
有人已打听起来,只低声道:
“那都是谁啊?”
另一人见郓王在侧,遂道:
“跟在郓王身边,像是大有来头的样子!”
又有人见着魏林:
“魏兄也在呢!回头问问他去。”
还有爱传闲话的小郎君,得意道:
“你们不知吧?我听说了,是表兄弟二人。矮的叫祁莨,高的叫冯婴。从前也不曾见过,听闻是才入学的。”
“娘里娘气的,”有人道,“这个郓王,不会有龙阳之好吧……”
一时众人哄笑起来。
至于祁莨与冯婴的来历,是否真是太学生,有人说见过,有人也说没见过,传来传去,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却是二人的名号,在太学已然人尽皆知,都想看看那日射箭的奇观呢!
既是如此,二位小娘子横行起来,也就更无所顾忌了。